當顧南的話音落下時，場麵開始進入一種詭異的沉靜。
陸問眼中露出些愕然，段文琦看著顧南的目光，就仿佛在看一個傻子，就連陸問肩上那條銀色巨龍，都忍不住低下頭來，碩大的眼珠盯著顧南直看。
以她對人類社會並不深刻的了解，讓她不太明白對方這話的意思。
他聽起來是想做一些不好的事，可他為什麼要說出來呢？難道不是應該一句話不說，等到時偷偷下手嗎？
陸問隨即啞然失笑起來，像他這樣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當然能明白顧南的真實意思。
眼前這年輕人的意思，說好聽點是在試探，說不好聽的話，無非是有恃無恐而已。
仗著來的不過是個分身，也沒人知道他的星界和本體所在，所以才敢肆無忌憚。
“既然如此，陸某就預祝你此行順利。”陸問依舊是這副讓人看不出端倪的樣子，仿佛任何事也激不起他心中的波瀾。
顧南點點頭，隨即一句話也不多說，轉身離去。
“這顧南應當就是前些日子傳的天魔，不過看他的樣子，不太像……”
顧南走後，段文琦竟是露出些笑容，望著他離開的方向搖頭道，哪裏還有半點方才吹胡子瞪眼的模樣。
陸問卻道：“未必。銀河天那頭天魔我見過幾麵，平常也跟常人沒什麼兩樣。”
段文琦不知從哪掏出一疊資料，赫然是關於顧南的全部信息。就連他來自琅琊世這種細節，都被徹查出來。
畢竟顧南是通過飛升中心去到星宇界，就連明樓也知道這件事，星界之門想要查的話，根本沒有秘密。
唯獨他飛升前的事無法獲知，因為琅琊世這樣的小位麵，早就過去好幾百年了，當年的線索根本沒有留下。
那樣的小位麵，甚至承載不起逆流時光的查探秘術。
“來曆清楚，卻一進入界級位麵就突飛猛進，除了大能轉世之外，還真沒更符合的說法了。”段文琦隨手將資料丟到一邊，低聲道。
“他的來曆我不管，時之沙一定要讓樓萬盈拿到。”陸問沉聲道。
段文琦無聲地點點頭。他當然明白，樓萬盈是眼前這位計劃裏非常重要的一環，既要讓他得到寶物，又不能幫得太過明顯。
本來顧南是最好的人選，和樓萬盈本就有關聯，實力也足夠，可惜……
“我去找下一個人選。”段文琦如是說著。
陸問輕輕點頭，銀色的巨龍張開翅膀，仿佛遮天蔽日一般，將兩人頭頂罩出一片陰影。
……
神國內，顧南的本體睜開眼睛。
聖者之軀當然沒有返回神國裏。他又不是傻子，當著陸問的麵返回神國，那不是自找暴露？
事實上，哪怕讓小號死在外麵，顧南也不打算將它召回——安全第一。
關於時間競技場，顧南說的是實話。如果時之沙注定要被樓萬盈拿到，那他真不打算進競技場，光在外麵等著好了。
換了別人，或許還擔心這寶物一旦落到別人手上，會不會直接被使用掉，顧南則沒有這種擔心。
因為他太清楚時間競技場是個什麼地方，時之沙又是做什麼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