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九章(2 / 3)

“心若死,人豈能活”;那麼心不死,人是不是就能好起來?

尉遲瀟欣喜地看著李沁一天天好起來,不隻是身體,還有心。李雲傾對她的傷害曾經是李沁心頭的一根刺,碰不得拔不掉;但是丈夫倍加嗬護與疼寵卻是心傷最好的療效,當以往的痛苦與怨恨開始雲淡風輕,笑容又回到她臉上,隻是不再有偽裝的盛氣淩人、不再有故意的飛揚跋扈,她的笑像秋日的天空一樣純淨而清朗,讓看到她的人心裏都是萬裏晴空。

尉遲瀟終於放心了,他現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找李雲傾報仇。他不能漠視李沁受到的傷害,他要讓曾經傷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他還要逼他交出解藥,讓李沁的生活徹底走出陰霾。或許老天也在幫他,在他還沒有開始采取行動時,李雲傾竟然自動送上門來。

葉雪柳輕輕叩門,然後探進頭來,看到兒子正坐在李沁身旁癡癡地望著心上人的睡顏。

她衝兒子招招手示意他出來,尉遲瀟把李沁的被子掩好,走出來關上房門。

“娘,什麼事?”

“小王爺李雲傾來了,要看看沁兒,可我看他那神色不太對勁。”

尉遲瀟的眼中驀地閃過一道寒光,他冷冷一笑,“來得正是時候。”他轉向母親的時候語氣又恢複正常,“娘,你幫我照看一下沁兒,她要是醒了就讓她吃藥。”

葉雪柳點點頭,尉遲瀟帶著一身殺氣轉身出去。

李雲傾現在的樣子和從前判若兩人。以前他看起來是個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現在胡子拉碴、一臉頹廢,眼神卻充滿瘋狂。

他一看到尉遲瀟就撲過去,臉上是執著而狂熱的表情,他大喊著:“沁兒在哪裏?你讓我見她!讓我見她!我就知道她沒死。”

尉遲瀟一拳揮過去把他打翻在地,李雲傾的半張臉立刻腫了起來,血順著鼻子和嘴角流下。

他掙紮著站起來,陰陰地笑了,笑容邪惡而惡心,讓人聯想到毒蛇,“你知道了,你什麼都知道了,對不對?哈哈哈,沁兒早就是我李雲傾的人了,她的身子是我的……”

尉遲瀟像一頭發狂的獅子撲過去對著李雲傾拳打腳踢,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扭曲,“畜生,我要為沁兒報仇!”

清晰的骨頭斷裂聲傳來,李雲傾卻仍然在笑,鮮血淋漓的臉猙獰恐怖。

“你打死我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李沁是我的,從八歲起就是。你是不是覺得她很髒?那就把她讓給我吧,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他的聲音在喉嚨間翻滾,聽在人耳裏想吐。

尉遲瀟收住手,他發現李雲傾根本就是個瘋子。

“把蛇延草的解藥交出來,如果你真的喜歡沁兒,就不要再折磨她,給她解藥。”

“解藥?可以,”李雲傾無聲地咧了一下嘴,像笑,也像要吃人,“隻要她做我的女人,我就會給她解藥。”

“那你也來嚐嚐那種痛苦吧。”尉遲瀟眼神倏地變得狠毒陰冷,手上使出分筋錯骨的手法,把李雲傾身上每一塊筋骨移位。

“啊——”李雲傾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眼看著自己的身體因為筋骨移位而呈現出奇怪的形狀。

尉遲府的下人被這種不似人聲的吼叫聲嚇到,紛紛跑過來看個究竟。

“出去,任何人不準進來!”尉遲瀟大喝一聲,衣袖掃起一道勁風,帶起房門。

他雙臂交叉在胸前,冷酷地睥睨著像狗一樣癱在地上的李雲傾,“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多久。”他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在分筋錯骨的痛苦下堅持,當然也有鐵血硬漢,那麼結局就是瘋掉——痛得瘋掉。

房門突然被推開,尉遲瀟頭也不回,“出去!”

但是來人卻沒有被他嚇住,反而走進來關上房門。

“我說出去!”尉遲瀟怒喝一聲,眼神淩厲地射向來人,不過在他看清來人之後,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

“沁兒,你怎麼起來了?”他緊張地走過去扶住李沁,刻意擋住身後的人,語氣在不自覺間放輕柔。

李沁微微一笑,“你讓他叫得那麼大聲,整個尉遲府都吵得不得安寧,我怎麼能不起來。”

“沁兒……沁兒……我……我知道……你想來見……我……你根本……根本……忘不了我……”李雲傾掙紮著爬過來。

“沁兒你先回去,我會處理。”尉遲瀟往外推李沁,他不想因為這個齷齪的男人讓她的心再痛苦一次。

李沁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神色間沒什麼不妥,但是卻固執地不肯走,“你怎麼處理?如果他疼得發瘋也不肯給你解藥,那你怎麼辦?”

尉遲瀟愣住,是啊,解藥在李雲傾手上,他總不能殺了李雲傾。

“你還是先讓他安靜下來吧,他的叫聲讓我頭疼。”

尉遲瀟沒辦法,隻好把李雲傾筋骨複位。

李雲傾喘息還未平定,就爬向李沁,表情狂熱而癡迷,“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你還關心我,否則你以前早就殺了我了,沁兒,你是我的。”

尉遲瀟忍不住又想揍他,卻被李沁攔住。她看著李雲傾,表情平靜,淡漠疏離,連恨也沒有,“我以前不殺你,是因為我恨你,我要讓你看著我卻得不到我,我要折磨你,讓你痛苦;我現在還是不殺你,是因為沒有必要,你就像一隻瘋狗,瘋狗的舉動對人來說有什麼意義呢?我不想讓瀟受到一隻瘋狗的影響,也不想讓我和瀟的世界闖進一隻瘋狗……你走吧,別再做無謂的糾纏。”

“不能放他走!”尉遲瀟急道,“我一定要給你拿到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