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又驚又嚇(1 / 3)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白聆雨和我馬上放棄了繼續前進的想法,反正那個積善寺在我們心中幾乎什麼特別意義都沒有,何必氣喘如牛地爬上去再氣喘如牛地爬下來,即使佛祖真的有靈看到我們如此淒慘也會不忍心的對吧?

反正時間還早,我們決定就在半山的林中轉轉。

人們都說無限風光在頂峰,也許不假,但要是一心一意隻為去得到那最好的風景而低頭匆匆趕路,可能會錯過路上許多更有情趣的美景,那樣不是很可惜嗎?

舍棄了頂峰的我和白聆雨就在半山深處發現了一片很漂亮的楓林。雖然楓葉還是翠綠的,但非常清幽宜人,甚至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從林中蜿蜒而過。溪水裏一群群活潑的小蝌蚪,被頭頂地楓林映得綠油油的,這才是真正的綠色生態遊呢!那些旅遊社號稱新近發現的最後一塊原生態淨土什麼的,和眼前的一切根本沒有可比性,這裏可完全都是零汙染的遠古山水,純淨得讓人幹脆想倒在地上滾來滾去。

我歡快地跑到溪水邊,找了幾塊幹淨的大石頭坐下,回頭趕緊衝白聆雨招手。經過半天的勞累,有什麼比得上把腳放到冰涼的溪水中更爽!他慢慢踱過來,我剛想說小雨你看那蝌蚪,剛一開口卻見他換了神情。

what’swrong?

把手指抵在唇上,是叫我別出聲的意思嗎?

我看著他慢慢靠近我,平時總是帶著笑意的桃花眼這次卻是空前的專注,甚至還有一點緊張?對,就是緊張,搞得我也跟著緊張起來,因為他的眼睛裏明明白白的寫著:你現在最好一動不動。

終於他離我隻有一步遠了,我幾乎都能感覺得到他的呼吸聲。突然,他迅速地伸出手,從我腳下的碎石中抓起一樣東西,我定睛一看……

媽媽呀!!一條烏黑發亮的小蛇正倒掛在他手中,光是看到它那和自身極不協調的碩大的三角形的頭,我就已經體驗到全身的血液飛速倒流帶來的暈眩感了,更別提它此刻正拚命扭動著細長的身子想要去咬那隻捏住它尾巴的手!

白聆雨的手腕出奇的靈活,一個漂亮的反手避過襲擊,把它摔進了溪水之中,那條小蛇在溪水中一閃就被衝得不見蹤影了,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我隻能僵硬在那裏一動不動。

怎麼辦,身體沒辦法動彈,一陣陣缺氧,危險明明已經過去,但緊張的神經就是沒辦法鬆弛下來。

“琉璃?”白聆雨的臉在眼前放大,我看見他的口型,在叫我的名字,但什麼都聽不到,耳朵裏一片真空。那種輕飄飄的感覺又出現了,好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隨時可能被風吹去天邊。比第一次出現在這具身體裏時的感覺更加強烈,難道說我要穿~回去了?!

但心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卻在提醒自己,隻是因為這具身體不堪您老人家如此高強度地使用,這次很有可能機毀人亡……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搖晃的馬車和頭下的觸感提醒我,我在白聆雨的馬車裏。

身上才殘留著那條蛇帶來的恐懼,嘴裏彌漫著一股苦澀的藥味。見我睜開眼,白聆雨如釋重負地閉上眼睛吐了一口氣:“你總算醒了。”

看那臉色,原本想說的是“終於活過來了”吧。

“真是的,隨便嚇一嚇就暈過去了,真是丟臉啊,原本那麼難得才出來一次的。”我換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讓白聆雨活動一下自己被壓得麻木的膝蓋,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真奇怪,原本以為會拿這件糗事好好吐槽一番的小少爺卻一臉陰鬱地靠在車壁上,一言不發。

“你怎麼了?”我小心翼翼地問,難道他也有爬行動物恐懼症?

“沒什麼。”他好像在思考一件很煩心的事,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

經過這次半山驚魂之後,原本見蛇就暈的我對蛇的恐懼更是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並將這種接近病態的恐懼心理推廣到一切爬行動物身上,包括蚯蚓,包括壁虎。對徒手製服那條毒蛇的白聆雨我毫不吝惜的給與英雄的稱號,老實說,他的形象在我心中一下子由那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迅速提升到接近巨人。盡管他還是永遠的月白色袍子,永遠的淡淡梅花香氣,外在的少爺相似乎永遠沒有改變的那天。

那天回來,白聆雨一連數天都盤踞在蘭院——話說他這樣真的沒人管麼?——詳細地觀察了我的吃穿用度,送來蘭院的所有供給幾乎都經過了他的嚴格檢查,我也第一次發現,即使我是宰相府裏的隱形人,依舊是錦衣玉食,吃穿用度樣樣媲美剝削階級,竟然每天晚上都有補藥。

補藥……

白聆雨若有所思地指著被小桔當做十全大補湯每天膜拜後才逼我喝下去的東西說:“這個,你喝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