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止和七祖姑對視一眼,說了高家之前要結突親,被他們回絕了,高家就退了一步,想要先定親,他們沒答應,但也沒拒絕,許是因為這,陸家和高家結親的消息才會傳開吧。
“混賬!”南塢亭君氣得渾身發抖,“你們兩個窩裏橫的!這種時候是服軟的時候嗎!”
七祖姑和陸止同時愣了,兩人麵麵相覷,南塢亭君怒聲道:“元澈剛剛去世,高家說什麼,你們就應是什麼,將來皎皎過去怎麼做人?”
“但拿喬太過,皎皎不是一樣不好做人嗎?”七祖姑訕訕說,當然如果高家不是寒門而是世家,陸家說不定態度還會放的更高一點,但如今隔著這麼一道界限,他們還真心不好把握,就怕太過,高家以為陸家高傲,讓皎皎難做人。
“你們兩個嫁過女兒嗎?”南塢亭君冷聲問,這兩人一個嫁了三年不到就離婚了,一個幹脆終生沒嫁。
兩人搖頭。
“既然沒嫁過,還瞎參合什麼!這是拿喬嗎?你們見過哪家的嫡長女熱孝還沒過,就匆匆定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多嫌棄皎皎礙眼!你們是不是想讓旁人都認為,皎皎以後就沒人撐腰了?”南塢亭君怒道。
陸止和六祖姑不是沒想過南塢亭君的話,隻是高威對這門親事的重視、高嚴對皎皎的愛護,讓兩人感覺不需要太在意這些虛禮,隻要兩個孩子過得好就好了,“高子畏對這門親事還是相當重視的。”七祖姑說。
“既然這麼重視,那也不會在意是現在訂親,還是等出了熱孝再訂親。”南塢亭君道,“起碼等一年後吧?難道連這點時間都等不起?”
陸止和七祖姑想了想,也覺得一年後比較合適,這樣的話,等定親結束,差不多正好是出孝成親的時間了。
崔八娘尷尬的在偏廳陪著陸希一起進午膳,大母的話讓她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映才好。
陸希喝完了最後一口粥,對崔八娘說:“八娘,我們去花園消消食吧。”這種事她還真不好說什麼,反正現在訂親和一年後訂親沒多少差別,至於擺高些姿態什麼的——這是從古至今的風俗,她看六祖姑也不像是沒分寸的人,再說還有阿姑和七祖姑看著呢。
“好。”崔八娘從善如流的起身。
接下來的時候,陸希對這位六祖姑行事歎為觀止,高家遣了媒人上門提親後,她同七祖姑、自己的長媳、阿姑一起,招待了來人,也沒聽她說什麼強硬的話,隻從耶耶遺願提起,先是感慨了一番,又說起耶耶有多麼的疼愛自己,又多麼的想給自己一個鄭重的婚禮……一點點的擺事實、講道理,最後把媒人和婁夫人直接說暈了,虧得婁夫人還記得自己是填房,不敢私自做決定,回去稟了高威。
高威再次上門,這會是六祖姑的長子和六叔祖、八叔祖出麵,長子和善客氣的足足和高威談了一個時辰,終於讓高威心滿意足的離去,而高嚴也在回薊州的時候,帶走了一隊陸家的管事仆傭。這些人的目的,就是去給陸希布置在薊州的新居,確保陸希三年後能舒舒服服的入住。
高嚴對訂親的執念,遠沒有馬上成親大,訂親算什麼?一張隨時可以撕毀的紙而已,隻有人娶進門了才是真的。可皎皎都說了,一定要守孝結束後,才能成親,他也隻能等了。高嚴在陸琉出殯後,第三日就走了,他能留這麼久,也是鄭啟看在他是陸琉未來的女婿份上,特別允許的。
陸希和陸止,也在斷七後,回到了吳郡祖宅,陸言被崔太後接入了宮中。而常山不願意離開陸府,整日就愛待在陸琉的書房裏,崔太後勸了幾次,她都不聽,隻能暫時隨她去了。至於候瑩,早在頭七之後,回了侯府待嫁,至此三姐妹就開始各奔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