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這麼多人,還找不到伺候的人嗎?”陸希好笑的說。
春暄和煙微想笑著退下了。
“皎皎。”高嚴提著一葫蘆馬奶酒和一塊用樹葉包著的手抓肉走來,另一隻手上還掛著一件鬥篷,“我們現在去哪裏?”從小一起長大,高嚴對陸希可謂不了解,就如陸希小時候一直纏著他帶著她爬屋頂上看星星,結果他真帶她上去了,她又被蚊子咬了兩個大包,鬱悶的要下去。這會蚊子倒是沒有,但晚上會有寒風,高嚴單手抖了抖披風,給陸希披上鬥篷。
“阿兄,我來拿。”陸希伸手要拿那手抓肉。
“不用。”高嚴手一抬避開了陸希的手,這手抓肉剛從鍋裏撈出來,她肯定拿不住,“我們去前麵湖邊如何?”高嚴經過陸希這麼多年調教,基本的情調還是有的,比如說這種時候,需要找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和皎皎聊聊天,這時候動手手腳可以,但不能太過分,不然皎皎會生氣的。
“好。”陸希偎依到了高嚴懷裏,“阿兄,你不冷?”
“不冷。”高嚴嘴上說著,還是將陸希攬到了懷裏,兩人在草地上慢慢走著。
“阿兄,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去屋頂看星星嗎?”陸希問。
“記得。”高嚴點了點她額頭,“你這裏被蚊子咬了兩個大包,還讓大母教訓了你一頓。”
兩人邊走邊說著,走到湖邊,高嚴將外衫脫了下來,鋪在地上,讓陸希坐下,陸希擔心他著涼,將披風披在了他身上,兩人偎依在一起。
“那是因為我們去屋頂的時節不對,應該是天冷的時候。”陸希說,“可是天冷的時候,阿媼她們都不許我們上去,那時候我就想,哪天我可以自己做主了,就再讓你帶我爬一次屋頂……”陸希喃喃的抱怨著,說了半天,也不見高嚴回話,她疑惑的仰頭,就見高嚴滿臉笑容的望著她,“阿兄,你怎麼了?”
“等回了城,我就帶你去屋頂看星星。”高嚴含笑道,心中差點樂上天了,原來皎皎八歲就想嫁給自己了!
“好啊。”陸希拔開塞子,小小的輕啜了一小口,唔——好酸!陸希眉頭皺了起來。
高嚴失笑,“我說了很酸。”
過了酸勁後,陸希感覺回味還不錯,又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
高嚴見她喝的豪爽,忙把酒葫蘆拿走,“皎皎,少喝點酒。”
“這酒度數又不高。”陸希對高嚴的舉動很不爽。
黑夜中,星光明亮,不說亮如白晝,可高嚴也很清晰的看到了陸希雙頰浮起了一片胭脂紅,桃花眸秋波流轉,越發的嬌豔,“真這麼好喝嗎?”高嚴輕撫她的麵頰。
“還行。”陸希將葫蘆遞給他,“阿兄,你要不要喝?”
高嚴並沒有接葫蘆,而是抬起了陸希的臉,薄唇印上了陸希柔軟的還略帶酒香的雙唇,溫柔的繾綣著,天上的星星,閃爍的更明亮了,似乎在對兩人笑……
陸希和高嚴是第二天早上回縣城的,陸希的衣服、首飾早早的就從縣城送過來了,春暄拿著調和好的脂粉,對著陸希的臉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下手。
天然修長的柳眉,完全不需要任何修飾,長如蝶翼的睫毛下,是顧盼生輝的秋水明眸,雙頰透著明媚的嫣紅,粉潤的櫻唇未語先笑,原本清雅如水的風姿不減,又更是添了幾許的柔媚,仿佛一朵在靜靜綻開的空穀幽蘭。
捧著銅鏡的雀兒怔怔的望著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的姑娘。
春暄愣了半晌才笑道:“姑娘都不用上妝了。”
煙微也愣了一會,把替陸希準備的薔薇色襦裙改成鵝黃色上杉、嫣紅的長裙,發髻上也應景了簪了一對金鑲紅寶的珠花,陸希手腕上的羊脂玉鐲已經取下,改換成了一串紅潤的珊瑚手串。
陸希起身對著高嚴道:“阿兄,好看嗎?”
“好看。”高嚴起身拿起一片金箔花鈿,嗬了一口氣,輕貼在了陸希的眉心。
陸希也給高嚴掛上了一隻香囊。
穆氏看著小夫妻兩人如此恩愛,笑的嘴都合不攏了,一心盤算著,要開始準備小娃娃的衣衫了,唔,男女都多做幾套吧。
北地嚴寒,許多嬌貴的花種,並不能在北地存活,何縣君說是請諸位官眷賞花,但大家都明白,主要是為了招待新來的高郡尉娘子。
縣裏有不少官眷都早早的來了,高郡尉的容貌是眾所周知的,所以大家都很好奇,這高郡尉的娘子,是和高郡尉金童玉女呢?還是郎貌女才?
陸希來的也不算晚,對於她的來到,何縣君也是頗為為難,陸希是安邑縣主,按說她要是擺出縣主出門的架勢,莊家絕對要一路掃水、掃地、靜街、設路障,由莊太守帶領涿郡上下官員親迎,可現在陸希身份並不公開,她肯定不需要做這些事,但開大門迎她入內那是必須的。
因此當官眷們看到何縣君親自站在大門口,迎接陸希的時候,都怔住了,心中暗忖,這高郡尉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能讓莊太守如此另眼相看,還讓何縣君在門口親迎?須知何縣君是在場女眷中,唯一有誥命在身的外命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