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好了!”長孫博聽到宇文靖居然將薊縣攻破,已經整兵向涿縣趕來,準備配合他一起攻下涿縣的時候,也顧不上他以後會有什麼後果,兩個多月的僵持,已經讓他耐心全失,“明天等宇文靖一來,就立刻攻城!”長孫博頓了頓,“除了高嚴和他妻子外,餘下人一個不留。”
所有人的人不解望著長孫博,長孫鷹率先沉不住氣,“父親,若是留下高嚴,我們死掉的那麼多——”這些天所有人的對高嚴都是恨之入骨。
“你懂什麼!”長孫博嗬斥道,“都給我注意點,別讓高嚴突圍!”一個高嚴和陸希的確不算什麼,可這兩人一個是皇後的親弟弟,一個是陸元澈的嫡長女,如果利用得宜,活著比死人有用處多了。
長孫博對兒子一向比較和善,也很少嗬斥兒子,更別說如此怒斥了,眾人見長孫博發怒了,都斂聲不說話了。
而城裏眾人聽到薊縣破了的時候,也坐不住了。
“高郡尉,現在應該怎麼辦?”莊太守臉色蒼白的問。
高嚴站在瞭望台下,看著下方戒備愈發森嚴的魏軍,今天難得的魏軍沒有攻城,但是所有人的心情都不輕鬆。
“郡尉,如今魏軍勢如破竹,不如我們暫避鋒芒如何?”就在眾人沉寂無語的時候,一人突然說道。
“不行!”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人,居然是莊太守,“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昌平、薊縣已亡,若是涿縣再失,薊州危矣!中原危矣!吾等即便能苟延殘喘,得以活命,將來又如何見聖上?又如何對身後中原百姓交代?莊某寧願與城池共存亡!”
施平將輿圖攤開,“涿縣正對羯族領地,東麵為昌平,薊縣在東南麵,若是棄城而逃,隻有往西南走。魏軍主將定會大力防備此處,如今城內隻有區區三千守軍,外麵起碼要兩三萬守軍,如何突圍?再說這魏軍、羯軍精於騎射,涿縣四麵平原……”接下來的話,施平不說,大家也懂。涿縣四麵平麵,他們貿然突圍的結果,就是給魏軍當箭靶。
“施先生,難道真沒有法子了嗎?”莊太守絕望的問。
“也不是沒有法子。”施平說,“我之前說過昌平和赤峰,定有一處為疑兵,如今昌平、薊縣連破,定是赤峰為疑兵,如今已經是九月,想來赤峰處的守軍已經將疑兵清理幹淨,而京都過來的援兵,也差不多該到了,我們隻要再堅持上幾天。”
施平的這番話若是對普通的百姓說,或許效果更好些,並非百姓愚昧,而是他們不知真實的情況,但能站在瞭望台裏議事的官員,對涿縣如今近乎彈盡糧絕的情況,了解的一清二楚,施平的話在他們看來,就跟安慰沒什麼兩樣。
“你們跟我來。”高嚴對沉默的眾人說道。
眾人麵麵相覷,跟在高嚴身後,去了已經有些殘敗,可依然井井有條的軍隊駐地,往來的軍士們一見高嚴,紛紛行禮,大部分人除了神情略顯疲憊外,沒有絲毫喪失鬥誌的模樣。旁人看在眼裏,驚在心裏,高嚴治軍嚴格是眾所周知的,但他們沒想到時至今日,遇上這種情況,這些軍士依然能士氣不泄!
高嚴領著眾人穿過守衛森嚴的軍營,來到了一僻靜的空地上,讓大家錯愕的是,那空地上還有五六個魏軍和羯軍的戰俘。
“高郡尉,你還留了戰俘?”莊太守有些不解,現在這時候,涿縣百姓軍士都沒沒東西吃了,為什麼還留戰俘?
“這是前幾天抓來的,已經餓死了幾個。”高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