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母。”陸言走了進來,她平時跟崔孟姬一向不說話,可看到崔孟姬受了這種的傷,心裏不禁難過,又想起自己和阿姊的對話,果然人長大了就有各種麻煩事嗎?
“你先回去休息。”崔太後說,這件事可不是陸言可以看到的。
“好。”陸言點點頭,她在大母和阿舅身邊久了,自然知道什麼事可以好奇,什麼事不能好奇。
高後來的時候,鄭啟也一起過來了,崔太後看到鄭啟愣了愣,但還是沒瞞著鄭啟,將太子對崔孟姬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全說了。鄭啟麵沉如水,高後讓醫女領著崔孟姬入內室檢查,醫女出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驚懼,她真沒見過有那個大家閨秀身上會傷成這樣子。她悄聲向高皇後稟告著,高皇後越聽臉色越難看。
她素性端莊,幼年在家的時候,高威最疼愛的就是長女,高嚴他是無視,而高囧是從小挨著他棍子長大的,隻有高後從小是被高威捧在手心嗬護著長大的,出嫁後鄭啟雖年長她不少歲數,可對她一向溫柔體貼,後宮爭風吃醋的事不少,可這麼齷蹉惡心的事,她隻聽說過卻沒真見過。
鄭啟聽了高皇後的回報後,也臉色鐵青,但依然沒說出對太子的懲罰,隻吩咐高後好好派人照顧崔孟姬。
高皇後和崔太後都知道,太子是鄭啟最花心思也是最寵愛的皇子,要讓鄭啟為了一個小小的妾室去懲罰太子,那是不可能的,崔太後也沒想過太子要給崔孟姬一個交代,她要的隻是讓鄭啟知道這件事。
之後的幾個月,太子和元家膽戰心驚,可鄭啟一直平靜無波,隻是太子的太傅們對太子越發的嚴厲,太子去行宮散心,被太傅們上疏批為耽於玩樂;太子讓人給自己嫡長子翻修下房屋,被上疏批為奢靡無度……同時陸言要嫁給譙王的流言也越演愈烈。
陸言對這一切一無所知,未央宮被崔太後管的就跟鐵桶一樣,陸言平時就去元府,侯瑩自然也不會是這種事讓阿妹煩心。
“阿姊?”陸言今天第六次叫著侯瑩。
“啊,阿嫵?”侯瑩回神。
“阿姊,你怎麼了?是不是孩子鬧騰你?”陸言關切的問。
“沒有,這孩子很乖。”侯瑩含笑搖頭,“阿嫵,你把你的桃花簪給我。”侯瑩說著從頭上取下了自己的桃花簪。
“怎麼了?”陸言把自己的簪子取下遞給阿姊,這桃花簪是袁夫人給三姐妹特別打製的,三根簪子除了簪尾各印了三姐妹的名外,外表看起來幾乎完全一致。
“沒什麼,就想跟你換著戴戴。”侯瑩笑著說。
陸言也不以為意,她們姐妹的衣服首飾一向會換著穿戴。
“從母!從母!”侯瑩的兩個女兒木木、夭夭笑著跑了進來,撲到了陸言懷裏,除了阿娘外,她們最喜歡的就是陸言。
“木木、夭夭,讓從母親親。”陸言抱著兩個孩子,一人一個香吻。
侯瑩笑著陸言跟孩子親昵,“阿嫵,你喜歡木木和夭夭嗎?”
“阿姊你怎麼了?”陸言困惑的望著侯瑩,在陸言心裏木木和夭夭跟自己女兒也沒區別啊,陸言是打定主意不成親的,就想把木木和夭夭當女兒養了。
“沒什麼,我就隨口問問。”侯瑩搖頭。
陸言心裏有些疑惑,但也沒在意,回宮的時候還再三囑咐侯瑩要多注意身體,侯瑩微笑著應了。之後的日子裏,陸言無數次的後悔,她當時為什麼不多想一下,如果她當時多問一句,是不是情況就會有所不同,是不是阿姊還會好好的陪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