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小子倒是個癡情的。”高威失笑,“我不是讓人送了不少女人給他,他就一個都看不上眼?”
“他跟我說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高元亮似笑非笑,陸言是皇後,她在成年後高元亮也見過幾次,是罕見的絕色,但她五官過於明豔,身上銳氣太濃,喪夫後又暮氣太重,少了些幾分溫潤精致,隻稱得上美人,不算佳人,沒想劉鐵那傻大個這麼癡情。如果陸言不是陸希的妹妹,高元亮不介意現在就成全他。
“他要是真喜歡,等過段時間就成全他吧。”高威說。
“我有數。”高囧說,現在不是時候。
“仲翼還有三天就該回來了。”提起高嚴,高威聲音明顯低了不少。
“他這次立了大功。”高元亮平靜的說。打的魏國割地賠款,起碼五年之內不敢進犯,又將國內各處反對勢力都圍剿一空……高傲如高元亮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弟弟的確是少見的軍事天才。
“我年紀也大了,沒幾年好活了,就想兒孫在身邊,你弟弟這次回來後,就讓他常駐建康吧,他這麼多年征戰也該累了。阿崢年紀也不小了,等他成親後就讓他去薊州吧。”高威語氣悵然道。
“好。”高元亮毫不猶豫的應了。
高威長歎了一聲,疲憊的閉上眼睛。
高元亮靜坐了一會,見父親呼吸越發均勻,正想離開卻見高威的近身內侍躡足走來,手裏還舉了一封信箋,“陛下,薊王急件。”
高威聽說是薊王急件,一下子坐了起來,接過信件拆開一看,臉色陰沉了下來,把手中的信遞於高元亮,高元亮低頭一看,高嚴受傷了?父子兩人對視了一眼,神情凝重。
“馬上讓太醫令帶上幾個精通外傷的殤醫趕去廣陵。”高威下令。信件上寫著高嚴在剿滅崔振時,腹部中了崔振一箭,當時就讓軍醫處理了,但沒想到傷勢還是惡化了,為了不動搖軍心,高嚴一直忍著,直到廣陵後才給高威傳信。
“父親,我親自去接仲翼。”高元亮主動請命,主帥重傷必定讓軍心不穩,高元亮趕去一來有穩定軍心之意,二來也是確定高嚴這傷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也好。”高威遲疑了下,“你跟崧崧和山山也說一聲。”
“我會的。”高元亮起身離開。
陸希在阿兄要回來後,就一直歡天喜地的,哪怕高威生病,讓她天天去宮裏伺候,她也不過臉上不動聲色,回家後就摟著自己的貼心小棉襖說著她耶耶回來後一家子要去別院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到時候讓耶耶陪著她一起騎馬。時常惹來陸止的取笑,她絲毫不以為意,走路都輕快了不少,整天數著高嚴回家的日子。
所以當崧崧和山山小心翼翼的跟她說起高嚴受傷,而且非常嚴重的時候,她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高嚴南征北戰那麼多年,身上也不是沒有傷痕,但每次等他回去看陸希的時候,傷口基本都已經結痂了,陸希就從來沒想過他有傷重到起不來的一天。
“你們說什麼?”陸希怔怔的望著兩個兒子,身體晃了晃,感覺頭有點暈,大腦一片空白。
“阿娘!”高嶽和高屾見陸希這樣,嚇得臉色都白了,兩人一左一右扶住了陸希,小心的扶她坐下,高屾給陸希倒了一盞熱茶,緩緩的喂她喝下。
“你們耶耶現在在哪裏?”陸希大腦隻空白了一會,就恢複了神智,人能回來就代表沒事,重傷沒關係,好好養病就是。
“耶耶馬上快到廣陵了,我們想跟大伯一起去接耶耶。”高嶽說。
“我跟你們一起去。”陸希道。
“不行。”高嶽嚇了一跳,“我們是騎馬去的,不是坐馬車。”
“我也會騎馬。”陸希說。
“不行!”這下高屾都堅決反對了,他們騎馬跟阿娘騎馬能一樣嗎?阿娘每次騎馬不是耶耶帶著,就是由女侍衛護著,每天也不過騎半個時辰罷了,哪裏吃得起那種整日在馬背上的苦。
“阿娘,我們很快就接耶耶回來了,你就在在家等好不好?”高屾哄著陸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