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點點頭,她又低頭仔細的看了看高嚴的傷口,見這傷口看起來猙獰,但裏麵已經開始收口,也沒有發炎的跡象才算放心。
高崢到了廣陵別院,就見二叔的近衛親自接了那輛馬車入內院,就知道上麵的人肯定是二嬸無疑,他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挑。
高元亮下榻後,先召來軍醫詳細詢問高嚴的傷勢,聽說是被崔陵近身砍傷的,忍不住揚眉,“這崔陵怎麼能近他身的?”
“崔陵娶了羯族公主為妻後,一直住在羯族的副都,薊王是靠火器攻入副都的,破城後薊王身先士卒,率先入城,正好跟崔陵對陣,才被崔賊有了可趁之機。”高嚴的親衛恭敬道。
“仲翼現在傷勢如何了?”高元亮問。
“傷口還會流膿血,之前又流血過多,需要好好靜養。”軍醫說。
這時下人來報,“薊王到!”
高元亮、高崢和崧崧、山山都站了起來,高嚴穿了一身黑衣大步走入,“見過太子——”
“仲翼無須多禮。”高元亮伸手攔住了高嚴的行禮,目光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下高嚴,見他除了臉色蒼白些外,跟往常並無任何不同。
“二叔。”
“耶耶!”
崧崧和山山一下子圍了上去,臉上盡是毫不掩飾的關心和擔憂,眼睛也隱隱有些發紅。
“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不用急著給我哭喪。”高嚴對兩個兒子娘娘腔的舉動很鄙視。
“……”高崧崧和高山山心裏默默的記下了一筆,準備回去告訴阿娘,阿娘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口無遮攔的話!
“仲翼你的傷勢還好吧?回房裏休息吧,都是自家兄弟,不用多禮。”高元亮對高嚴道。
“我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高嚴滿不在乎的說。
“是嗎?”高元亮目光落在他腰側,嶄新的黑衣上洇開了一攤不易察覺的血跡,“傳太醫令來,薊王傷口裂開了!”
高崧崧和高山山臉色大變,忙上前要扶住高嚴,但又被高嚴的冷眼一瞪,兩人訕訕的縮回手,高嚴又轉向高囧,若無其事道:“太子不用在意,不過隻是小傷罷了。”
高囧起身,“小傷也不能大意,仲翼先下去包紮傷口。”
高嚴朝高元亮拱手,“我先告退。”
高元亮微微頷首。
高嚴再次大步退下,筆直的身體晃都不晃一下,可不一會房裏就傳來了女子隱約模糊的哭聲,高囧右手撫摸著腰側的劍鞘沉吟不語。
過了好一會,太醫令才前來回話,“太子。”
“傷勢如何?”高元亮問。
“傷口深可見骨。”太醫令醫術高超,但不是軍醫,還沒見過這麼可怖的傷口,“虧得止血及時,不然薊王現在——”太醫令咽下了不吉祥的話,“現在傷口還在流膿血,起碼要好好養個大半年才能好。”說道這個太醫令還真服了薊王,這麼重的傷他都能起床來參見太子,還跟沒事人一樣,真能忍。
“好好照顧薊王。”高元亮吩咐道。
“唯。”
內房裏,陸希趴在高嚴懷裏,淚水無聲的、不斷的從眼眶中滑出。
高嚴柔聲安撫著心肝寶貝,“皎皎,我沒事的,你看傷口都止血了。”他頓了頓,點著皎皎哭紅的鼻子,逗著她,“再哭下去,你就成小粘糕了。”家裏那塊小粘糕從容貌到脾氣,都像足了皎皎,偏偏皎皎還堅持不肯承認,總說小粘糕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