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流逝,轉眼間,到了畢業季。
唐棠要畢業了。
整理完東西,唐棠去了趟今昔的宿舍,今昔的床鋪一如昨天、前天……之前的任何一天一樣空空如也——今昔沒有回來,依然杳無音訊。
有時候看著那張床鋪,唐棠心裏就有一股莫名的火氣:你人不回來捎個信來總可以吧?至少讓我們知道你還活著,這樣沒有消息、不知道生死,簡直太折磨人了。
是的,現如今,她已經不奢求今昔過得是否幸福,她隻要知道今昔還活在這個世界的某一處便滿足了。
隻要今昔還活著,她那顆空蕩茫然的心就可以落到實處。
費戈將唐棠的行李都搬上了車,然後在今昔的寢室找到了唐棠。
“今昔那麼聰明堅強,一定不允許自己不好。”費戈將人攬進自己的懷裏,“也許某一天,今昔突然就出現了呢。”
唐棠笑得無奈,“我每一天臨睡前都想著,明天,明天今昔一定回來了。可是,總是失望。”
費戈默然。
梁今昔的迄今杳無音訊,確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梁家動用了所有力量徹查這麼久,蛛絲馬跡都沒有。以至於每每想到今昔,他心裏總免不了森森然:今昔驕傲聰慧了這麼些年,難得傻一回卻是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若是沒有一個好結果,必然是不會回來了。
唐棠跟著費戈上了車,離開學校的時候,唐棠哭了。
費戈哄了半天沒有用,不得已,掏出手機上網求救。
隨即,唐棠的手機響了。
白不殺打來的。
“老子終於不用再讀書了!”白不殺嚎了一嗓子,可見心情激動。
唐棠的聲音帶著哭腔:“工作找好了嗎?”
“找好了,”白不殺豪氣幹雲,“老子被老師荼毒了小半輩子,嘿嘿,但是老子有大半輩子的時間可以報仇。哇哈哈……”
笑聲實在太瘮人。
唐棠垂眸,輕聲問道:“你是準備去做人販子把所有教過你的老師都賣了?還是準備加入什麼不良組織從此為非作歹?”
“老子要去做老師啦!”白不殺道,“我要去荼毒那些生命力旺盛蓬勃的青少年了!想想就讓人激動啊!怎麼辦?要不你上遊戲陪我砍一局?”
這時,唐棠才想起來白不殺是師範專業的,畢業以後對口的工作就是去做老師。沒辦法,這廝平時的形象實在沒辦法和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對上號。
唐棠婉拒了白不殺上遊戲的邀請,轉移了話題,“去學校做老師的話,那應該是暑假過後才上班呀,暑假要不要去哪裏旅遊?”
兩人吧啦吧啦聊完,唐棠也到家了。
年初的時候,唐家二老架不住費戈的軟磨硬泡答應了讓他們訂婚,畢業後結婚。
訂婚第二天,費戈就拉著唐棠轉了幾個樓盤,然後買了一套山清水秀的小別墅寫在唐棠名下,美名其曰聘禮。
在這半年的時間裏,唐棠忙著畢業論文,費戈則是公司的事情直接甩手不幹一心一意忙起了屋子裝修。
從裏到外,每一處都是他精心設計;大大小小,每一樣物品都是他認真挑選。
倒是唐棠,作為房子法律上的主人,也就是在裝修動工前來了一次。後來偶爾有來看看的念頭都被費戈以要給她一個驚喜的理由攔住了。
此刻,唐棠看著麵前的房子,久久說不出話來。
圍牆是純淨的藍,其間或有五彩繽紛的熱帶魚遊動。
柵欄上都用淡青色的絲帶係了鈴鐺,風吹過,丁零當啷一陣清脆的響聲,輕輕快快的,人聽著心情也不免愉悅起來。
進門,通向屋子的是一條鵝卵石小路。
路左邊的草地上有一個雙人秋千,旁邊是遮陽傘,凳子,燒烤架子。
路右邊倒是新奇,幾株荷花在地麵上憑空而起,亭亭玉立的樣子。走近了才看出來,那是在地上挖了坑,將養著荷花的大缸埋下去和地麵齊平。透過瑩瑩的水麵,在荷葉下嬉戲的錦鯉清晰可見。
屋子是大片大片的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