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唯怔愣地站在原地,兩腳仿佛釘了釘子似的,一動也不動。“你怎麼了?”身邊的顧紫芋看著她魂遊太虛的德行,關心地詢問。
“這——是——夏綠夜的——家——?”遲緩的語調強調著她過慢的思維。“要不然是哪裏?”他點點頭,看著她越來越上咧的嘴角。
“這麼大的房子是夏家?乖乖隆的咚這麼大這麼大這麼大占地幾千平方可以媲美外國豪華別墅的誇張建築居然是夏家?”
“說話還是帶上標點符號比較好,還有,不要到處噴口水。”掏出手絹,紫芋溫柔地為她擦拭著臉上噴出來的唾液。
“他是富家大少?”她眼睛亮晶晶,一把抓住他的手。
“不是!”他眉頭皺了皺,對她的詞彙很感冒。說得綠夜和暴發戶一樣沒格調。
“那這麼大的房子從哪裏跳出來的?莫非——你們搶劫銀行?”下意識的,她跳離他身邊三丈遠。
“不是!”為她豐富的想象力佩服不已,但是他哪一點像搶匪?
“那你——和他——”狐疑的眼光在他身上四處打量,看得他心底直發毛。適時的,有人出來替他解圍。
“您來了?小少爺在花園裏等您。”黑色西服的中年管家恭敬地彎腰鞠躬,評估的眼神看向他身邊仿佛土包子進城的南宮唯——那麼細瘦的胳膊、那麼單薄的肩膀、還有那太過俊美的臉孔,怎麼看怎麼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這樣的人哪裏像紫芋先生請回來的保鏢?說他是電視熒屏上的偶像歌星還差不多。
“其他人呢?”顧紫芋微微一斂首,表示他知道了。
“狄先生他們今天晚上的舞會會出現,而那位高荻椏先生已經來了。”高家狐狸還真是積極啊!“那好,我先走了。”顧紫芋伸手拉過南宮唯的手,將流口水的她拖離人家的大門口。唉,隻看見綠夜家的別墅就這麼誇張的反應,那要是到了顧家本家,還不嚇死?!他的前途堪憂啊——啊,對了!
“塞住鼻子。”他體貼地遞過一條手帕,防止她呆會兒造成噪音公害。南宮唯依言乖乖地塞住鼻孔,質疑的眸子看向他含笑的眼眸。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他微笑,溫柔地持起她的手,大步向前邁去。
撲通、撲通、撲通——南宮唯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心髒從嘴裏麵跳出來。他溫柔的大手散發過來的熟悉氣息,撩撥她所剩不多的意誌力。微風拂過他俊美的臉頰,深刻的五官仿佛雕像一般俊美。唉——這樣的美人卻不是屬於自己的……她明亮的眼眸暗淡了下來,腦海中回想起了之前的場麵——
“我要小唯做我的保鏢,這樣可以堂而皇之地進入夏家,也可以留在紫芋的身邊了。”夏綠夜那溫柔的眸子仿佛什麼都能看穿一樣,惹得她心神不寧。她的表現就那麼明顯嗎?別人那麼輕而易舉地看穿她對紫芋的感情嗎?嚴格說起來,她和綠夜還是情敵呢。可是,無論如何她也對那個天使般溫柔美麗的男孩子產生不出敵意來。
“到了。”隨著聲音的響起、大手的撤離,她的神誌也一下返回到了軀殼裏。抬起眼睛,她結結實實地嚇了好大一跳——簡直是合歡花的花海!
紅色的花卉在綠葉的映襯下仿佛火焰一般的耀眼,亮麗、美豔,和夏綠夜那溫柔的氣質是完全的背道而馳,卻又是絲絲相扣。身著淡綠衣衫的他,微笑著站在燦爛的花海中,瀟灑得宛如帝國王子、人中龍鳳。多麼出眾的人才!南宮唯拿手絹遮住鼻子,順便也遮住了因為慚愧而羞紅的半邊臉孔。她拿什麼和人家比?
“小唯,你來了我好高興。”微笑著,夏綠夜伸出手拉著她來到花叢中的房間。柔和的綠色正是他溫柔的代表,簡單的擺設更是突顯他的理性之美。
“綠夜,他們呢?你真的打算叫他們來嗎?”顧紫芋狐疑地看著他不變的笑臉,心中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其他的人也就算了,如果金鬱來的話,那麼他們演的戲不就完全穿幫了?他還不想這麼早向南宮唯亮底牌。
“沒有的事。”夏綠夜微笑著,看著他鐵青的臉孔,“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怎麼也不會來,你應該看得很開才對。”嗬嗬!我怎麼可能放棄整你的大好機會!那樣豈不是太對不起我自己了嗎?“綠夜!現在重要的是你的問題!”如果你敢借機玩我,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嗬嗬,我的事情不用擔心,我自己會處理得很好的。”你那點道行想和我鬥?!太嫩了一點!火花在兩個人中間滋滋作響,可以想象兩人背後雷電交加。南宮唯不解地看著兩隻對峙的公雞,對他們的談話一頭霧水。
“事情是這樣的,事實上那個人昨天突然去德國了。”咳嗽了兩聲,高荻椏開始解圍。唉,他真命苦,沒想到他新交的朋友背後有這麼多故事,而且一件比一件棘手。他就知道,他高荻椏從來隻有倒黴的份!
“他去德國?!”顧紫芋啞然地看著一直微笑的夏綠夜,無法消化他所聽到的消息,“那個人居然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去德國?”
“我也不是十分了解呢。我想他大概是認為這樣玩不過癮,喜歡挑戰一些高難度的事情。”夏綠夜笑眯眯地解釋著原因,心中不由暗暗佩服那個人。不愧是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
“那我們還來這裏幹什麼?!”顧紫芋猛然起身,伸手拉過仍然是一頭霧水的南宮唯向門外走去。
“可是他手下最厲害的那個家夥留下來了。”一句話就打消了他離去的念頭,顧紫芋一個三百六十度大回旋,定定地站在夏綠夜麵前,難得表露出驚訝。
“SAKURA?”
夏綠夜微笑著點頭,看著他鐵青的臉色。很好,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所以,我認為還是集中所有的力量比較好。”
顧紫芋踉蹌著後退,坐在了柔軟的床上,雙手撫弄著長過腰的黑發,陷入痛苦的回憶中。夏綠夜走到他的麵前,溫柔地將他的頭擁抱在自己的懷裏,用自己的體溫平緩他激動和痛苦的情緒。這是虹霓不在了以後他們養成的習慣。
“他是絕對不會容許別人在你心中占據同樣的地位,所以隻要你重要的人出現,SAKURA就一定會來。這就是我叫小唯來的原因。”
顧紫芋猛的推開他,睜大的眼眸死死地盯著他熟悉的臉。溫柔的笑容依然,但是眼眸中卻多了一抹憐惜。
“該來的總會來的,所以,沒有逃避的必要。”這是今天說的第二遍相同的話,但是意義完全不同。
晚上,月光溫柔地親吻著大地,點點的星光讓人迷醉。夜幕下的豪宅裏燈火通明,宣告著又一個狂歡之夜的開始。夏家,一直就是社交界的名流,有多少人想和他們攀上關係。而這個夏家一年一度召開的狂歡之夜就是最好的機會。
人們把酒笑語、談天論地,交換著成人世界的虛偽謊言,是那樣的頹廢,卻又那麼的華麗。而今日,在那紙醉金迷的背後卻隱藏著重重殺機,在黑暗的角落裏,有什麼陰謀正在進行。
“他到底玩什麼把戲?”南宮唯一身雪白的西裝,頭發難得地打上發蠟,整齊地梳到腦後。微微流瀉下來的幾綹發絲更是增加了她幾分魅力,而炯亮的眸子更是使名嬡淑女趨之若鶩的原因。
“我怎麼知道?”高荻椏站在她身邊,審視的眸子不滿地打量著她帥氣的打扮。這樣哪裏是女人,簡直是一個活脫脫的美少年!
“你和他不是朋友嗎?”兩個人一樣的奸詐!
“法律規定是朋友就一定得知道對方想什麼?!”笑話!就算他知道也絕對不會說的!他可是坐山觀虎鬥的代言人!
“很可疑——”她不滿的眼光上下打量著他的一身黑色行頭,穿的那是什麼顏色?活像參加葬禮一樣!
“你為什麼不穿綠夜為你準備的女裝?”不滿的情緒完全從語氣中表達,女扮男裝簡直搶盡了他們男人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