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還想問你個事。”思索了一會兒,我向著歐陽素華問到。
“小夥子,你問吧,隻要我知道的,我會告訴你的。”歐陽素華微笑著說到,而這笑容更是讓我覺得如沐春風,一種被長輩關愛的感覺更是從心間升起。
“伯母,你知道要如何離開這個地獄島嗎?還有,為什麼會沒有船隻經過這裏,這不科學啊。”我說出了我心中一直以來最為關心的問題。
歐陽素華沉吟了一會兒,隻見她麵露回憶之色,隨後便道:“時間太長了,如果我記的沒錯的話,在地獄島東邊的深海灣裏有一艘潛水艇,已經過去幾十年了,我也不知道那艘潛水艇還能不能使用,至於為什麼沒有船隻經過這裏,則是因為地獄島的磁場很奇怪,不管是民用和軍用的雷達都搜索不到這裏,這也是為什麼暗盟會選擇這個地方來建造研究所。”
歐陽素華的話,無疑給了我們極大的希望,不過一想到她不能離開這座建築物,我的心中不免歎息,“伯母,你身上的病毒難道沒有辦法去除嗎?”
搖了搖頭,歐陽素華顯得很淡然,“我都活了大半輩子了,就算可以除掉我身上的病毒,我也經不起折騰了,我的一生可以說都是在這個地獄島上度過的,我的丈夫也在這裏,他總是要有人陪著的。”
歐陽素華的一番話,也是提醒了我,“伯母,待會我就將伯父的屍身給收回來,隻不過他的身體已經被那怪物破壞的不完整了。”說到這裏,我不免唏噓,小明的父母可以說最終是敗在了自己的手上,或許這就是佛家所說的因果。
在此刻,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老年人會去相信諸如佛教,基督這些宗教,因為人總是要找到一個精神寄托的,如果連精神都沒有了寄托,那麼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樂趣。
說完這些,我便獨自跑出了這個研究所,再次來到我們大戰的地點,這個地方一片狼藉,滿地都是破碎的爛肉和肢體,這些景象無不訴說著之前在這裏有著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
向著那礁石遊去,海水當中還殘留著一絲輕微的腥臭氣息,不過當我爬到礁石之上後,我看到在水麵上正露著一個碩大且猙獰的恐龍頭。
這赫然便是之前那頭恐龍,而它並沒有離去,看到我的出現,那恐龍看了我一眼,隨後仰天長嘯了一聲,而這聲音當中我似乎聽到了一種悲戚,就仿佛是在給死去的人送別一般,吼完之後,恐龍用它那碩大的頭顱蹭了蹭小明父親那半截屍身,而後向著海中一潛便失去了蹤影。
這一幕不由讓我動容,這恐龍顯然與小明他們一家有著極為複雜的關係,而它守在這邊,完全是為了保證在有人收屍之前來防止其他人或者動物來破壞。
心中不免無奈地歎息一聲,動物比之人的感情果然要來的更為純粹,現在的社會,無不充斥著勾心鬥角,儼然就是一種人吃人的景象。
忽然之間,我感受到一種深深的疲累,這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一種精神上的累,雖然我想要遠離那種人世間的紛爭,但是我早已經不可避免地被牽絆了進去。
靜靜地在礁石上坐了很長時間,直到看著海麵上火紅的夕陽將海水染成一片赤紅色,我才堪堪站起身。
莫莉因為我久久沒有回去,也是擔心地跑到了岸邊,看到那纖細的身影,我的內心瞬間變得柔軟起來,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我將小明的父親小心地背起,而後遊回了海岸上。
似乎是察覺到我身上發生了些許變化,莫莉疑惑地問道:“默安,怎麼這麼久都沒回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搖了搖頭,我並未言語,隻是朝著莫莉微笑,拉起她的手,我沒來由地扯開嗓子向著大海喊了起來。
這一喊,喊出了我長久以來積壓在心中的惆悵,憤懣和不甘。
人啊,總是需要釋放一些情感的,成天帶著麵具生活,會讓肩上的擔子變得異常沉重,而當一個人真正拋下身上的所有擔子,那麼我想,這個人或許就會變成如古代的那些聖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