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硬的口氣裏夾雜著不容置予的強硬,柳迎曼身子輕輕一顫,張惶的瞪了大眼睛看著淩敬文。而似乎就是這副害怕懦弱的表情卻取悅了淩敬文。
就在柳迎曼隻是輕輕眨眼的空檔,淩敬文突然伸出手罩在了柳迎曼的眼睛上。
柳迎曼的眼睫毛在淩敬文有些冰涼的手掌心下不住顫抖,仿佛暴風雨中的蝴蝶一般。在柳迎曼看不見的情況下,一絲淡淡的微笑爬上了淩敬文的嘴角。
不由的,他放柔了聲音:“別怕!”
別怕……別怕……別怕……
仿佛投入湖心的小石子,泛起了陣陣漣渏。柳迎曼心底仿佛有個地方突然輕輕柔軟下去。她不由放鬆身體。
不知又過了多長時間,當淩敬文鬆開手的時候,柳迎曼還是看到了從淩敬文嘴邊快速隱去的那抹微笑。於是,心底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說,其實他笑起來也很好看。
奢華的跑車裏彌漫著一種安靜的曖昧,柳迎曼沒敢轉頭的看著淩敬文,淩敬文就這樣若有所思的看著柳迎曼,那雙漂亮的杏眼裏此時有著迷蒙的水氣,莫名一股熱力突然從淩敬文下腹升騰而起。
將眉一揚,淩敬文似乎也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自己會對眼前的這個女人產生了一種狠狠壓在身下的衝動。這突然而來的欲望讓淩敬文陌生而不適。習慣性的半眯起眼,好一會後,淩敬文才轉過頭,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方向盤。
“你現在去哪?夜總會嗎?”
終於從淩敬文長久注視下逃出生天的柳迎曼還沒來得及長呼一口氣,在聽到淩敬文的話後不由一怔。一絲淡淡的憂愁閃過她的眼底,柳迎曼輕輕嗯了一聲。沒由來是渾身的不自在。
也許是淩敬文感覺到了什麼,他回頭看了一眼柳迎曼,卻不發一言,將汽車油門踩到底。
辭去夜總會的工作隻要跟酒水部的負責人說一聲就行,隻是臨走時,柳迎曼沒有想到能拿這個月的薪水和提成。裝著薪金的信封被緊緊握在柳迎曼手裏,淩敬文看到時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看來你在夜總會的工作幹的挺不錯。”
這話……帶著冷淡和隱隱的刻薄,讓柳迎曼的心不由一沉,心裏輕歎一聲,她原本就應該知道這個看上去麵目和善的男人其實在內心裏是看不起她的。可是柳迎曼在聽到淩敬文這話時,本來有一絲柔軟的心好像突然之間被人用刀捅了一下。
似乎是累了,又或許是無所謂了,柳迎曼隻是唔了一聲,不發一言的將頭轉向車窗外。
黑夜中,街道兩旁的霓虹燈在飛馳的車速中幻化成炫麗的光影,車內很靜,隻有輕輕的呼吸聲。柳迎曼看著倒影到車窗上淩敬文的側影,在心裏告訴自己。隻要半年就好,隻要半年。她輕輕閉上了眼。
在一下個十字路口,當車停下時,淩敬文發現身旁的女人似乎睡著了,不知是因為汽車內奇怪的安靜讓他的不舒服還是什麼別的原因,看著那倦縮在車位上的女人,淩敬文有了一絲煩躁。隻是猶豫了一下,他還是伸出手。
當手指輕輕觸碰到柳迎曼有些微涼的臉龐,淩敬文想起了第一次在夜總會看到柳迎曼的樣子。當他將五百塊小費塞到她胸前時,她眼裏快速閃過的委屈和無奈。淩敬文手上有關於柳迎曼的一切資料,當然他也知道柳泰哲的事。
似乎是貪戀柳迎曼臉上的細滑,淩敬文依然舍不得將手放下。看著就算睡著後,眉頭也會輕輕皺著的柳迎曼,淩敬文可以想到如果不是柳家兩姐弟身上的債務,柳迎曼一定不會接過那張支票。
可是……淩敬文不得不承認當柳迎曼接過那張支票時,他心裏有了一絲得意,這份得意讓他很開心。而因為開心,雖然他知道柳迎曼並不喜歡他,可是他還是在這筆交易中賺了。
輕笑中將手收回,淩敬文開著車向柳迎曼的公寓駛去。
而這個時候,柳迎曼輕輕睜開了眼。
夜,似乎更黑了。
三天後,柳迎曼抽空去了一趟市少年拘留所,她想去看看柳泰哲,告訴他不要擔心外麵的事。可是當警察告訴她,柳泰哲不想見她時,柳迎曼忍不住輕輕哭了。
她不知道她做錯了什麼?難道她做的一切不是為了柳泰哲嗎?可是,自己的弟弟為什麼不願見自己?
頂著紅眼圈的柳迎曼神色憂傷的回到了公司,雖然淩敬文給了她30萬,可是柳迎曼卻不能丟下目前手上的工作。最少,這份工作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
中午的時候,柳迎曼本打算和林天亦一同去公司食堂吃飯,不想淩敬文卻一個電話就把柳迎曼叫去了本城某個知名的精品服飾店裏。
“挑一件!”
坐在一旁的淩敬文喝著上好的凍頂烏龍茶,語氣清淡的對一臉不解的柳迎曼道。
柳迎曼沒問為什麼,隻是哦了一聲,可是隨手拿起一件衣服還是被上麵的標價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