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浩飛奔趕到,看到眼前的畫麵,簡直氣得渾身發抖。隻見麵容蒼白的單小嬋趴在長凳上,緊緊地咬著牙,額頭上卻仍有豆大的汗滴不時落下。兩邊兩個小廝正麵露難色的執行家法,一棍子一棍子悶悶地落在她身上,她卻是一聲也不叫,隻是每每蹙進的眉頭,任誰都能感受到她此刻承受著多大的疼痛和羞辱。
“住手!”季承浩瘋了似的衝過去,一把奪過一個小廝手裏的長棍丟開,低頭看單小嬋的後背竟然已是血跡斑斑,一股悲痛之情猛然從心底襲上,竟讓他險些忍不住要落淚要發狂。“你們都瘋了嗎?看不到她正病得厲害,竟然下得去這樣的黑手?”
那兩個小廝嚇得往後退幾步,卻是誰也不敢吭聲,心裏也在發怵,剛那一棍子一棍子地落下去,眼看單小嬋一聲不吭,他們越打心裏也沒底,生怕她一命嗚呼,那他們的罪過可就大了。如今眼看三少爺衝過來,二人不覺鬆了口氣,總算來了個能阻止事態進一步惡化的人。
一旁的幾個和小嬋素來要好的丫鬟們早都嚇哭了,如今見季承浩來了,才稍稍平複了一些,“三少爺來了就好了,老夫人最聽三少爺的話,不然小嬋非被打死不可,還病得正嚴重呢。”一個年紀稍長的丫鬟卻有些擔心,忍不住壓低了聲音對另一個丫鬟說,“這次怕是沒那麼容易,老夫人就是因為有人說閑話,以為小嬋纏著三少爺想當少夫人,這才動了怒。不然老夫人吃齋念佛這麼多年,怎麼可能對一個丫鬟動這麼大的火氣。”
果然,老夫人一看季承浩出現,更是怒不可遏,“是我讓人打的。你現在是說我瘋了嗎?承浩,這麼多下人都在這裏看著,你現在的舉動算什麼?你還有把我這個娘放在眼裏嗎?”
“娘,我真不敢相信你怎麼會讓人這樣責打小嬋。就因為一些流言蜚語,你就跟她過不去嗎?我不管你聽了什麼話,小嬋正在病中,昨天她燒成那個樣子,小命差點都沒了,要不是大夫及時救治,現在她那裏還有機會被你這麼教訓?娘,自打我記事起,你就一直吃齋念佛,一心向善,家裏心腸最軟的人就是你,如今你怎麼會因為那些好事的人多說了幾句閑話,就對一個丫鬟動起手來了呢?”
老夫人卻並沒有半點被勸服的意思,“看來你心裏很清楚我為什麼會生這麼大的氣。不管她承認不承認,正好趁這個機會,讓你們心裏都劃下一條界線,主仆就是主仆,這關係沒法子改變,誰也別想破壞季家的規矩。我不管她現在有沒有動要勾引主子的念頭,這幾板子打下去,我相信就算她再有膽子也不敢再做壞規矩的事情。來人,給我繼續打,二十板子一下都不能少。誰再敢求情,就跟她一起挨!”她聲厲色荏,顯然下定決心要狠狠教訓單小嬋。
季承浩眼看不能阻止母親,心裏越發為單小嬋而擔心,一時想不出法子來,竟然當真就衝過去伸出手護住單小嬋,“娘,你要是真要打,那就連我一起打。隻要你下得去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