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浩後退了幾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他不可置信地盯著單小嬋,“你在說什麼?小嬋,不要為了拒絕我,而編出這樣的瞎話來。沒錯,你是說過你救了一個年輕男子,可你們根本就沒有機會見麵不是嗎?你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你連麵都沒見過幾次,甚至連他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都不知道的人?”
單小嬋說,“你相信一見鍾情嗎?見那個人第一麵,我便知道我喜歡他,縱然以後不能在一起又如何?我的心早已被他徹底占據,無法容留任何一個人了。”她看著如此難過的季承浩,心裏也覺得很痛苦,可她也深知長痛不如短痛,話既然已經說完,她也覺得繼續留下來有些太過尷尬,於是低垂著頭,轉身獨自下山。
季承浩仍怔怔地站在原地,無法相信這一切。直到他回過神來,環顧四周,單小嬋已經不見了。他隻得失魂落魄地往山下走。
和季承浩分開的單小嬋沿著來時的路一直走,走了一個時辰,卻發現自己像是在兜圈子。這才驚慌地發現,這山穀中的路錯綜複雜,自己剛剛隻顧著往一個方向不停地走,卻是壓根不清楚如何下山去。她走了好久仍是沒看到馬車停駐的地點,眼看天越來越暗,心裏越發恐慌起來。
她想趁著天黑前趕緊下山,於是腳步越發快起來。順著一條蜿蜒的路一直往下走,可是卻屢屢看到分岔路,弄得她越發不知所措。更悲催的是,還隱隱聽見了野獸號叫的聲音,她嚇得奔跑著下山,卻沒想到腳踝被一條藤蔓絆倒,一路滾著就摔了下去……
山中的天要黑得早一些,濃濃的霧氣將山穀包裹起來,越發令身在其中的單小嬋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試著挪動了一下腳踝,卻發現根本動彈不得,像是嚴重扭傷,已經腫起來了。
一直停留到深夜,山穀裏竟然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慢慢地,這雨變得肆無忌憚,簡直如同瓢潑一般。
晚上,季家人在前廳用膳。季承遠打量了一圈,都不見單小嬋,又看坐在一旁的季承浩悶悶不樂的樣子,一句話也不說。
季承遠覺得詫異,便拽了拽弟弟的袖子,壓低聲音問道,“小嬋呢?你們不是一塊出去的嗎?她人去哪兒了?”
季承浩惱怒地甩開他的手,當即站起身就往外走,一時弄得坐在席上的季望亭和胡滿玉都十分詫異。
季承遠忙幫他解釋,“他同我拌了幾句嘴,剛剛不高興我同他說話,一時鬧脾氣罷了。”
胡滿玉歎口氣,搖了搖頭,“這承浩什麼時候才能懂事啊。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時不時地鬧小孩子脾氣,我啊是真不知道拿他該怎麼辦了。”
季望亭說,“還不都是你慣出來的,你如今倒不知道該怎麼管教他了。棍棒底下出孝子,他這種個性早晚會惹事,你也別成日裏隻是修佛,多管管他,別讓他在外頭沒大沒小的。”
胡滿玉看季望亭當著兒媳的麵數落自己的小兒子,心裏一時憋悶,又無處發泄,當即就放下筷子,冷著臉起身回房去了。
季承遠一直追到季承浩房裏,見一向不怎麼喜歡喝酒的季承浩竟然坐在桌邊不停地灌酒,衣襟都濕了,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
季承遠走過去,問他,“你這是怎麼了?不是高高興興地帶著單小嬋去山穀了嗎?到底出了什麼事?小嬋在哪兒?”門外轟隆的雷聲,越發讓他擔心起小嬋的安危來。
季承浩喝了一大口酒,自嘲地笑了,“我真是太傻了。一心以為隻要我願意娶她,她是絕對不會拒絕我的。從和她第一次見麵到現在,我對她是什麼樣,她心裏比誰都清楚,我是真心的,不是在開玩笑。可是她卻什麼都不說。眼看我鼓起勇氣,好不容易再次對她說出那番話來,她卻用一個可怕的事實讓我徹底地敗了。”他抬頭看著季承遠,一字一頓地說道,“她說她早就有心上人了。以前她跟我說過,在還沒隨著大嫂嫁過來的時候,她曾經在山穀裏救了一個年輕男子,隻是那人後來卻不告而別。可小嬋今天卻告訴我,她喜歡那個人,從第一眼看到那個人的時候,就放在心上了。”他苦笑,“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