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康辛寧請了一天假,他開車去找那個林超派人帶他去的地方。隻去過一次的地方,他隻能靠感覺去找,而且必須找到。
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三點,他在A市尋尋覓覓,終於橫衝直撞的找到了林超那裏。
康辛寧氣急敗壞的想要破門而入,被林超的隨雐攔住。
“我要見林超,馬上!”
康辛寧對那群人怒目而視,似乎是他的目光中帶了些殘忍的決然,隨雐雖沒有讓開,倒也沒有人再敢攔他。
僵持中康辛寧聽到後麵好聽的男聲“讓他進來吧”
康辛寧沒敢回頭,他知道是季然,是季然。
他覺得自己的血液沸騰起來。他討厭他身邊的人,他在乎的人,都卷進了這讓他頭痛的案子裏。
季然似乎不願與他多聊,掠過康辛寧的身邊率先進了大門,似乎都沒有看他。
季然今天一身休閑的白色,在陽光下如此優雅。卻刺痛了某人的眼。
看著季然如此輕車熟路的進了大門,把背包隨手放在沙發上,康辛寧簡直連眼睛都要噴火了。
他一定是和林超很好,才會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林超一定是太寵他,才會把他最愛的圖案的杯子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季然大概突然想起康辛寧還在他身後跟著,便回頭示意他說“你坐啊,等一下啊,我上樓叫超哥。”
康辛寧一把拉住他,他發現自己一點不喜歡季然的背影,那種離開的落寞讓他想要死死的把季然圈在自己的懷裏。他還發現他更不喜歡季然在林超家這種淡淡的笑容,很放鬆很親切的感覺。
季然臉色冷了下來,有些挑釁的看著康辛寧,一臉的距離感,激得康辛寧對他大吼起來
“季然,你腦子壞掉了是不是?我跟你說的話,你他媽一句沒聽進去是不是?你這樣是在糟踐自己,懂不懂?你非得和這種人渣待在一起你高興,是不是?”
季然眼裏的色彩暗了,他輕輕挪開康辛寧的手“康辛寧,你等超哥吧,我的事,不勞你操心了。還有,我說過,超哥是好人。`”
看著季然上樓的背影,康辛寧終於知道傷害的滋味兒。
林超在過了一會兒之後下來,麵色深沉,卻沒有一絲的不安。他在康辛寧身邊坐下
“康辛寧,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訴你。你妹妹的事是我做的。但是你不能傷害季然,因為他對我比什麼都重要。”
比什麼都重要?你妹妹的事是我做的?
康辛寧一拳衝著林超的臉砸下去。他沒有擋也沒有吱聲。
直到康辛寧轉身離開,林超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這臉上的傷可以作為證據投訴你吧?”
“請便”
季然站在樓上的落地窗旁,看著康辛寧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心很疼。他離開的腳步很快,好似這裏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要馬上逃脫一樣。
他從來都是這樣一個直接的,正義感泛濫的男人。季然或許喜歡的就是他的性格,簡單單純,在這樣的世界裏難得還有孩子般的男人。
可是今天,從他的背影中季然讀到了一種落寞,一種虛弱。
季然走下樓,超哥坐在沙發上,臉色不善。他的臉上青腫了一片,應該是康辛寧的傑作。
季然招呼管家拿來冷水裏泡過的毛巾,幫超哥敷著。康辛寧下手很重,超哥俊俏的眉毛都凝結在了一起。
“超哥,何必要這麼做呢?他隻是一個無關輕重的警員,你就算要找幫你脫罪的人,也不一定要從他妹妹開刀吧?”
季然覺得事有蹊蹺,以超哥的心智,大可不用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
超哥握住寶兒拿毛巾的手。他說“我必須這麼做,隻有這樣,以他們的規矩,才會讓康辛寧回避,他回避了,我才能放手去做,否則,難道在危急關頭,我拿槍對著他嗎?”
季然沒說話,他知道超哥此舉是為他考慮,超哥總是如此,為他設身處地。
季然低下頭,小心的挪開毛巾,腫消了一些,可是青了一大塊。他不禁難過起來。他為康辛寧掏心挖肺,康辛寧對自己不是回避便是怒罵。他對超哥的愛一直裝著糊塗,他卻把自己在心裏最重要的位置。
嗬嗬。人世間的感情,男人間的感情,糾結。心,糾結。
季然起身去給林超換毛巾,卻聽見超哥憂鬱的聲音在身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