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晴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告別顧家,就等於告別天醫,拿不回天醫玉,她便與以前的生活,徹底說再見了。不過,她也是剛剛才發現,她是真舍不得葉家的人,父母弟弟,她以前沒有的現在統統都有了,有什麼好後悔的。
見她決絕而去,顧長德麵上也閃過一絲悔意,可他追著顧晚晴出去,隻看到她的背影,卻是再喊不得了。他們暫住的院外便是太醫院的正院,外麵有許多太醫宮人往來不絕,隨便說錯一句話,便極有可能置顧家於危險之地!
顧長德眼睜睜地看著顧晚晴跑出太醫院,心中又急又怒,連忙又返回小院去,找大長老商量對策。
再說顧晚晴,她一邊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往貞華門的方向疾走,一邊問自己,這也是衝動嗎?
或許吧,或許她很衝動,但同時她也知道,對於這次的衝動,她永遠不會後悔。
不過,當她來到貞華門前的時候,她還是有點後悔了,出來得太急,沒有拿出宮腰牌,被護衛當場攔下。不過想也知道,就算她回去取,顧長德也不可能給她,正當顧晚晴躊躇之時,一輛馬車也到了貞華門前。
“出了什麼事?”車簾掀開,正是聶清遠。
守門的護軍向他一抱拳,“聶大人,這位姑娘想出宮,但沒有腰牌。”
聶清遠淡淡地掃了顧晚晴一眼,便朝那護軍道:“我認得她,她是隨顧神醫入宮為太後醫病的,可能是有什麼急事要出宮,忘了帶腰牌,就讓她跟我一起出去吧。”
聽了這話,顧晚晴有點吃驚。
本來她見是聶清遠,還特地站到一旁去,她知道他對自己沒有好印象,所以不想在這個時候旁生枝節,卻沒想到,他竟然主動開口幫她。
“這……聶大人……”護軍有些為難。
聶清遠淡淡地道:“無妨,若然有事,我一力承擔。”
那護軍倒也不敢真的與聶清遠為難,當即便道:“既然如此,聶大人便帶她走吧。”
聶清遠又看了顧晚晴一眼,而後,放下車簾。
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但顧晚晴也不客氣,馬上跳到車上去,不過就與車夫坐在外頭,並不到車廂中去。
馬車載著他們順利地出了皇宮,那車夫問道:“姑娘要去哪裏?”
顧晚晴為節省時間,立時報上成衣鋪子的地址,馬車便一路朝那邊而去。這一路上,顧晚晴都沒再說話,隻想著葉明常中毒與阿獸有關的事,聶清遠坐在車裏,也沒有吱上一聲。
大約半個時辰後,馬車在關著門的成衣鋪前停下,顧晚晴跳下車後猶豫了一下,又上前挑開車簾,看著車內閉目養神的聶清遠開口道:“謝謝你了。”
聶清遠這才睜眼,眼底如同他的神情一樣波瀾不驚,隻是略一點頭,並沒有說話。
顧晚晴也不在意,繼續道:“退婚的事我想我們都不用擔心了,我不日便會正式脫離顧家,我不再是顧家的六小姐了,我們的婚事自然也就不做數了,到時你便可以門戶不當為由向皇上提出退婚。”
聞言,聶清遠的神情中終於染了一絲訝然,顧晚晴勉強笑了笑,放下車簾。
在她放下車簾的時候,聶清遠不自覺地伸手挑起車窗的窗簾,目送她到鋪子前叫門,看著她那急迫的模樣,聶清遠怔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直到外頭車夫問詢的聲音傳來,他才恍回神來,說出自己想去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