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的聶清遠看起來比平時少點了嚴肅,一雙眼睛好像也朦朧起來了,不再那麼靜謐無波。
“我……”顧晚晴一心隻顧著著急,連話都沒想好,組織了半天才斷斷續續地說:“鎮北王離京的時候……你會去送嗎?我、我也想去……鎮北王新找回來的世子是我的朋友,但他們不讓我見他……他們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我想去送送他……”
聶清遠本是輕倚著石獅,等了顧晚晴一會,人已將大半個重心都移到了石獅上,此時他微斜著身子站在那裏,站姿顯得過於隨意,一點也不像他了。
“你可真是一點也不伶俐。”他的聲音中也染上了一絲醉意,“求人的事,居然還要現想,你以前也是這樣?”
顧晚晴臉上一紅,她剛才是太著急了,而她這個單核CPU,腦子裏隻能運轉一件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升級到雙核去,更別提四核了。
看著她臉紅無措的樣子,聶清遠似乎不太習慣,伸手揉了揉額角,“你剛剛說什麼?重說一遍。”
顧晚晴無語,弄了半天就是他喝醉了腦子反應不夠快,沒理解自己說的話,居然還理直氣壯地反過來數落她一通?
鬱悶地把話又說了一遍,聶清遠這才點了點頭,突然又問:“你和鎮北王世子……是朋友?”
最後“是朋友”這三個字說得很不尋常,那語調,帶了點無奈。
顧晚晴倒是聽出來了,但也老實的點頭,又怕聶清遠不帶她去,強調道:“非常非常好的朋友。”
聶清遠抿著唇角看了她半天,側過身子整個人靠到石獅上,沒什麼好氣地說:“我說今天悅郡王怎麼有興致,給我灌酒。”
顧晚晴愣了下,才想起悅郡王就是傅時秋,又莫名其妙地,小心地問道:“他給你灌酒,和我……有關係?”
“你要是少幾個‘好朋友’,他就不會把氣撒到你現任的‘未婚夫’身上!”不止語氣,聶清遠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顧晚晴真是理解無能啊!“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跟誰是朋友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聶清遠斜睨著她,與滿麵疑惑的她對視半天,突然一下子心情變得不好了似的,“就當和他沒有關係,但總和我有點關係吧?顧還珠,別忘了我們還有婚約在身,你在外頭收斂著點,今天一個好朋友明天一個好朋友,你還想我被人嘲笑到何時!”
這話,顧晚晴總算是聽明白了,一種濃濃的挫敗感瞬間籠罩全身。
她到底給誰暗送秋波了啊?怎麼一個兩個都說得自己人盡可夫似的?她要是做過倒也不虧本,關鍵這都哪來的事啊!難道大雍朝人民喜歡無事腦補?
“聶清遠。”顧晚晴捏了捏拳頭,“我隻說一遍,你聽好了。我和傅時秋沒有任何關係,說是朋友都很勉強,他的任何反應也都和我沒有關係,和鎮北王世子的關係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第一個發現他的人並且把他帶到京城來,他們才有機會認回這個兒子,可他們現在居然把我當敵人似的不讓我見他,你覺得這樣對嗎?我隻是想見見他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又不會吃人,你們幹什麼都把我當老虎一樣?”說到這,她歇了口氣,指著聶清遠,“還有你,你和我訂婚有多委屈有多鬱悶我知道,我道過歉了,我說過會和你退婚的,就算皇上不同意,大不了我在成親之前以死相拒!我離家出走!我自殘身體還不行麼?你還想我怎麼樣?”
她越說越激動,聶清遠倒有些怔了,顧晚晴狠出一口氣,撇過頭去道:“今天這事,行,還是不行,你給個痛快話吧。”
等了半晌,也沒等到聶清遠的回家,顧晚晴也不抬頭看他,轉身就走了,心裏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