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晴挪了挪身子,想躲開腰上的手臂,無奈京城百姓八卦熱情高漲,人都擠瓷實了,根本沒地方躲。
“出去說話。”顧晚晴指了指人群之外。
傅時秋倒是擠得挺樂嗬,“沒事,就在這說吧,我不怕擠。”
顧晚晴白他一眼,轉過頭去繼續看熱鬧。
VIP席的姚采纖顯然受了不小的打擊,呆呆地站在那,再不複剛剛擠進人群時那種乘風破浪的淩厲勢頭了,顧晚晴扭頭與傅時秋說:“差不多了,散場吧。”
傅時秋有點遺憾,不過倒也痛快地鬆了手,盡力擠出人群,悶頭喊了一聲,“衙差來了!”
在這圍觀的都是尋常百姓,看熱鬧歸看熱鬧,對和官府打交道都沒什麼興趣,一聽這話,怕離得太近被衙差帶回去問話做證人什麼的,於是紛紛都往外避,擠得水泄不通的胡同口立時鬆動起來。
胡同內挑釁的幾個大漢也都有了動作,罵罵咧咧的從胡同出來,看熱鬧的也沒人敢近他們的身,很快就從人群中消失了。
顧宇生也沒讓家丁去追,隻讓家丁驅散眾人,下令時眉眼不抬,隻顧低聲輕哄著懷中的白氏,更令站在前頭的姚采纖氣憤莫名。
就當姚采纖忿然地意圖上前時,手腕忽地被人抓住,轉頭一看,卻是顧晚晴。
顧晚晴冷著臉,指尖抓得死緊,“回家,別在這丟人現眼!”
姚采纖哪裏肯罷休,奈何手腕被顧晚晴抓得生疼,硬將她拽出人群,拖著她往家裏走。
“還真是家賊難防!”顧晚晴有意使自己的聲音中充滿憤怒,“防得了小賊,防不了老賊!你們母女倆都是一般貨色!我說她今天怎麼不陪我娘去鋪子裏,原來是要上街勾搭男人!”
其實是因為月底將近,顧晚晴千萬叮囑葉顧氏離白氏遠點,所以葉顧氏這幾天都沒有讓白氏陪著去鋪子,經顧晚晴這麼一說,倒成了白氏有心為之了。
姚采纖的忿恨似乎從離開人群起就泄光了,任顧晚晴拉著,任她罵著,沒有絲毫回應,隻是神情中有些不甘,又帶些委屈,快進家門的時候,眼圈居然都紅了。
顧晚晴罵完白氏罵顧宇生,“那麼多年輕貌美的不要,非得撿雙破鞋!一個媚眼兒、說兩句甜話就勾走了,簡直像沒見過女人似的!”說到這又看著姚采纖冷笑,“你們母女打的好算盤啊!先是讓你出來吸引我的注意,等我防著你的時候她再暗地裏勾搭,怪不得那天晚上過來跟我表決心,說你身份低配不上我四哥,你們也不想高攀,敢情你們商量好的!哪是你身份低!是你輩份低!她給你找了個小爹!”
顧晚晴越罵越難聽,在院子裏罵了好大一陣子,姚采纖就呆呆地聽著,越聽,越有泫然欲泣之意。
“你幹什麼做這麼惡心的表情!”顧晚晴哪能這麼輕易放過她,“別和我說你娘的惡心勾當你絲毫不知!哪就那麼巧她就能碰上那幾個醉漢調戲她?哪就那麼巧她就能等到我四哥英雄救美?他們就那麼有緣?”說到這裏,顧晚晴怒得打翻了院子裏擺著的一件盆栽,又深深吸了幾口氣,臉上的怒意才算稍解,咬著牙對姚采纖說:“說真的,我寧可今天我四哥救的是你,也不願意看到這麼惡心的場麵,她肚子裏還有個孩子!她也真夠無恥了!不行!”顧晚晴說著就往外走,“我得去揭穿她,讓我四哥看清她的真麵目!我要把你們送官!你們就等著浸豬籠吧!”
一直處於停擺狀態的姚采纖直到顧晚晴出了大門,才算清醒了一點,雖然不願意相信顧晚晴的話,但在她心底,多多少少還是信了,原因無他,因為她和白氏是母女,對白氏了解甚詳。
想當初她和白氏在村子裏的時候,白氏在人前雖然保持著貞潔烈女的形象,但私下裏為了生計沒少運用手段,否則隻憑她們孤兒寡母的,誰願意和她們做生意、收她們的草藥?本來白氏與那藥行老板勾搭已久,原是想給那老板做小的,誰料那老板為了自家生意,竟騙白氏去會見外地的一個藥商,並趁著酒勁被吃幹抹淨占盡了便宜,事後那藥商一走了之,那老板對白氏也多有疏遠,也在這時,白氏發現自己的信期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