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顧晚晴早早便躺下休息,養精蓄銳。明天的仗沒那麼好打,希望能夠一切順利。
第二天清晨,顧晚晴起床整裝,臨行前她去看了顧長生,顧長生並沒有給她開門,她能理解他那種既失落又解脫的心情,也不勉強,又去見過大長老。
大長老的神情看起來有些矛盾,盯著顧晚晴看了半天,揮了揮手,任她去了。
顧晚晴並未與大長老或者顧明珠同行,而是自行出了顧府,本以為會在外看到傅時秋的馬車,可等了一會,也沒見那熟悉的馬車出現,顧晚晴便差人調了府裏的馬車,好在她已入圍天醫選拔前三甲,這段時間又住在長老閣中,故而沒有敢怠慢,得了吩囑便馬上去辦了。
顧晚晴乘車趕往天濟醫廬,一路上,難免想到傅時秋為何不來?他應該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的,難道……他是知道了那四年的規定,覺得無法接受,所以索性不來麼……
這些天顧晚晴也曾為那四年的學習時間而苦惱,她沒有立場要求傅時秋等她,但要她就此放棄……她又不甘!於是刻意地不去想這件事,恍恍惚惚地就到了今天,或許在她心底,也不知怎麼選擇才是對自己最好的。
到了醫廬之外,顧晚晴深深地吸了口氣,不管了,既然已經走到這,那就一直走下去吧!
她下車的時候,遇見了同樣剛到的顧長德與顧明珠,顧明珠依舊笑著上來說話,顧晚晴有樣學樣地笑臉以對,顧長德則是對她們勉勵了幾句,又駐足下來,像是在等什麼人。
應該不會是等顧長生吧,顧晚晴剛這麼尋思,就見遠遠地跑來一個人,人影漸近之時,顧晚晴麵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
“姐!”葉昭陽極為興奮地奔至顧晚晴麵前,“家主特許我進決賽場給你鼓勁呢!”說著又有些遺憾,“爹娘本來也想來的,但是家主說決賽場內不能進太多閑人,怕有影響。”
“他們在家也是一樣。”顧晚晴笑了笑,轉身向顧長德深施一禮,“還珠謝謝二叔了。”
“一句話的事。”顧長德擺了擺手,示意不願居功,又與葉昭陽道:“你隨我先進去吧,莫要打擾到你姐姐。”
葉昭陽連連點頭,又將手裏攥著的一個平安符遞給顧晚晴,“爹娘去觀音廟求的,姐要是……”說到這,他看了顧晚晴身邊的顧明珠一眼,有點不好意思,下邊的話就沒說,朝顧晚晴揮揮手,跟著顧長德先進醫廬去了。
“他們雖是你的義親……”顧明珠語帶羨慕,“卻比真正的親人還要更親。”
顧晚晴收好平安符,回頭朝顧明珠笑了笑,“姐姐說笑了,義親再親,也不過是義親,比不得骨血之情,二叔今天的安排是何種意思妹妹十分明白,姐姐不必憂心。”
顧明珠輕輕抿了下唇,似乎有些慚愧,隻不過,顧晚晴早已學會不為他人的表象所動了。
與顧明珠進入醫廬的一路上,顧晚晴仍是有說有笑的,十分輕鬆,倒似真的不將今天的比賽放在心上一般。
進入賽場之前,顧晚晴與顧明珠各分得一個房間稍事歇息,而後,便被藥僮引到決賽賽場。
賽場中原有三個操作台,可如今正中的那個空空如也,隨後便有長老上前宣布,顧長生放棄比賽,天醫最終將會於顧還珠和顧明珠之間產生。
今日的評委席也比以往更熱鬧,除了長老團的全體成員,另有族內元老,滿滿騰騰的坐了好幾排,共同見證這場族內盛事。
評委席首排正中分別坐著大長老與顧長德,二人身前的條案之上,置著一個精致的朱漆托盤,盤中以紅絨相墊,上麵放置著一塊通體潔白毫無瑕疵的圓形玉石,正是天醫的信物,天醫玉。
“比賽規則相信你們已經細讀過了,在此不再多言,”大長老平平淡淡地開場,言簡意賅,“如此,便開始吧。”
相對於大長老的失意,顧長德便如春風拂麵一般,也站起發言,鼓勵了一番,這才讓人將號牌送給顧晚晴二人,由她們自行挑選醫治對象。
呈上的號牌有五十個,代表著有五十名自願參加此番選拔的患者,病症各不相同,這些病患的號碼由長老們和族人在賽前不斷地進行調換,徹底杜絕舞弊之事。
按規定,顧晚晴和顧明珠各選了十個號碼,而後被選中的病患便被帶至賽場,這些人裏有症狀較輕恍如常人的,也有重症之患被人摻扶上場的。
自這些人出場,比賽便已開始,顧晚晴與顧明珠須在最短時間內確診這些人的病症,做最緊急的處理,並開出相應的藥方或解決之道,最終由評委團統一裁決。
顧晚晴抽選到的病患入場時,顧晚晴的注意力並沒在他們身上,而是一直看著顧明珠的行動。顧明珠早在第一個患者出場時便已開始為他看診,不耽擱一點時間,甚至在斟酌方子的時候還能為下一個患者把脈,轉眼便已診過三四名病患,或書寫,或下針,或按摩,全都有條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