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的隊伍(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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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鼠狼又叫黃皮子,和狐狸,蛇,刺蝟並稱四大仙。我對黃鼠狼這種東西向來是厭惡有加的,小時候去鄉下過年,經常在雪地裏看見這種東西。有一次晚上起夜,繞過後院去茅房的時候正巧遇上一隻,那畜生叼著一隻雞,臉上沾滿了雞毛,月光下嘴邊全是血。看見我也不躲,就那麼直立著身子盯著我,綠幽幽的眼睛一亮一亮的,我嚇得尿意都憋了回去,恍惚間覺得根本不是一隻畜生,而是一個陌生的小老頭兒惡狠狠的看著我。回房後的第二天我就發起了高燒,村裏的神婆就說我是衝著黃大仙了。

事實上,我根本不覺得這東西可以稱得上仙,反而從上到下透著一股子妖邪之氣。就在剛才竟然模糊我的心智,要不是最後關頭我想到老癢的事從而對門油瓶的身份表示懷疑,讓他對我的控製有了漏縫,恐怕我現在已經崩了胖子然後自殺了。

眼看著四周鬼火一般的眼睛越來越多,我來不及多想,心說兄弟對不住了,用盡力氣抬手扇了胖子一耳光,隻聽“啪”的一聲,胖子的肥臉上頓時多了五個手指印。這一下可真狠,我隻覺得手掌火辣辣的疼,胖子先是一愣,眼睛逐漸有了神采,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般清醒過來,然後大怒道:“草,誰TM打老子?!”

我一邊感歎他恢複的真快,一邊正色道:“那是幻覺,沒人打你,這洞裏全都是成了精的黃皮子,別磨蹭了直接拚吧!”

胖子在我說話的關頭就已經認清形勢,二話不說就操上了家夥:“我CAO!天真這怡紅院怎麼都是黃皮子精,要說也該是狐狸精啊!”

窟窿裏的黃鼠狼們似乎得到某種指令,竟然同時朝我們撲來。一瞬間山洞裏全是飛速移動的黃色身影,伴隨著淒厲的叫聲,要多混亂有多混亂。我在心裏狂罵,要死了,為什麼長白山的山洞裏會有這麼多的黃皮子,這不科學,黃鼠狼棲息在平原或山地,從來沒聽說過大規模搬家到雪山上的。

我飛起一腳將麵前的一隻小黃皮子踢了出去,順勢開了兩槍將它打死,頭也不回道:“去他娘的怡紅院,我看這是移花宮差不多!”

不管是怡紅院還是移花宮,我們兩個麵對的,是數以百計,或許上了千的黃皮子大軍。要知道這些畜生除了能魅惑心智以外還有一個絕招,就是發臭氣。MD要知道這麼多黃皮子一齊放個屁,絕對是胖子戰鬥力的十倍,我們都得完蛋,被屁熏死或許還能登上中國民間傳奇人物。

胖子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下手快準狠,我幾乎隻能槍聲不停地響,麵前奔跑的畜生一個個倒了下去,血爆的到處都是。我端起槍掃射,心髒狂跳,一邊忍不住誇獎胖子:“靠,你這槍法見長啊。不錯不錯。”

胖子“呸”了一聲,一邊繼續端著M16點射一邊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胖爺我是誰,可是有雙槍小王子之稱的.”他話還沒說完,就“咦”了一聲,然後就停了動作。我一愣,突然發現雖然胖子是停住了,但是槍聲還是在不停響起。下意識的往聲源處一看,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小花和黑眼鏡不知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黑眼鏡雙手各握一把槍“砰砰砰砰”,一連串的聲音伴隨的是被轟飛的畜生屍體。一隻黃皮子的屍體被轟飛到我臉上,溫熱的血帶著腥氣差點沒把我惡心死。一把甩開臉上的東西,我朝他們那個方向喊:“小花!

黑眼鏡見我注意到他們,吹了聲口哨,看起來仍舊是漫不經心的笑,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放鬆。換子彈的空當小花就接著上來繼續掃射,他們的槍法極其準,配合也相當默契,就像是合作多年的老搭檔。我默默的看了一眼胖子,雙槍小王子憋紅著臉仔細端著槍,鮮有的認真時刻。我幹掉麵前一隻黃皮子,抬眼無意間瞥到頭頂的一個窟窿裏正站立著一隻黃皮子,這隻黃皮子很特別,個頭快跟得上一隻小山羊那麼大,兩隻綠眼睛光芒異常深幽,我隻與它對視一眼就感覺一陣心悸,下意識的就要瞄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CAO!擒賊先擒王,這黃皮子古怪的緊,肯定就是怡紅院的頭牌了

可惜我腦中剛掠過這個念頭,就看見那隻大的驚人的黃皮子突然發出一聲尖笑,“嗖”的一下就沒影了。與此同時,後頸傳來一陣冷風,伴隨著極其濃烈的腥氣,來不及作出反應,我幾乎可以想象得到那成了精的黃皮子咧著大嘴巴,滿是白森森的牙齒的凶惡樣子。下一秒,我感覺身子被人猛地一拽,後背碰上了一個溫熱的胸膛,隻是一瞬間的功夫,我看見地上隻剩下那隻黃皮子精的屍體,腦袋歪在一邊瞪大著眼睛,脖子被折斷了,鮮紅的血在地上慢慢氤氳開來。

這樣幹淨利落的手法,除了那個人還會有誰?

身後的人沒有動作,我們維持著這個姿勢,誰也沒有開口。拽著我手臂的手中間兩指纖長,冰涼的緊。而我,竟然沒有勇氣回頭了。

2

滿山洞的黃皮子們在怡紅院頭牌死了之後仿佛受了驚一般,陷入了一種極端的混亂,頃刻間四散逃離,拚命往密密麻麻的洞窟裏鑽進。不一會兒四周就再也沒有一隻黃皮子的身影了。身後的人退了幾步,我的後背脫離了熱源,立刻覺得涼颼颼的。

我聽見胖子驚喜的聲音:“小哥?”

我慢慢轉過身,悶油瓶站在我身後,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

胖子還要說些什麼,猛然間像是看到無法置信的畫麵,指著我道:“草,天真!你幹什麼?”

我沒說話,手中的槍對準著悶油瓶。我突然覺得很疲憊,遇到什麼事情我都可以拚一把賭一把,唯獨對於悶油瓶這個人,我毫無籌碼,就像是一個最差勁的賭徒,注定輸的血本無歸。我沒忘記那黃皮子的妖術,悶油瓶明明在青銅門內,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我覺得腦子快要炸掉了,麵前這個人會不會又是幻覺,抑或隻是黃皮子的一種妖術。腦中像是有一千個尖利的聲音在同時叫囂:他是假的!不是真的!我手中的槍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整個人徹底陷入了一種狂亂。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不知道。

他淡淡的看我,輕聲道:“吳邪。”

這一聲像是突然撞進我的腦中,我的手一鬆,槍頓時掉在地上。然後我蹲下身抱住頭,那裏簡直是要裂開一樣疼痛。

恍惚間有人走到我身邊,將我整個身子靠在他身上,冰涼的手按住我的太陽穴,聲音冷峻:“他中了術。”

腦袋像是被無數根尖針刺進,痛的我想打滾,我一把推開他道:“我沒事。”

他的力氣大得出奇,一手將我禁錮在身邊,另一隻手幫我按壓著太陽穴,淡淡道:“別動。”

阿染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讓我來吧。”我模模糊糊聽見她念了一大段經文,勉強睜開眼,阿染手持一張燃燒的符,另一隻手端著一保溫杯蓋的清水,這場景我並不陌生,小時候鄉下的神婆驅邪都會這樣做。那一小張符紙竟然燃了快一分鍾才燒盡。阿染將符灰倒進清水,拿出一根樹枝攪拌了幾下遞給我:“吳小叔,喝了就好了。”

我CAO他大爺的,這東西喝了難道不會拉肚子嗎?阿染這丫頭怕隻是跟“神算子”學了些手上招式,我緊緊閉著嘴巴,把頭偏向一邊。

我沒想到的是悶油瓶竟然從阿染手裏接過保溫杯蓋,一隻手扳過我的腦袋,把杯蓋湊到我嘴邊。我心說悶油瓶什麼時候也這麼迷信了?他就這麼相信這丫頭?我聽見他在我耳邊沉聲道:“快喝。”

那已經是一種命令的語氣了。

我突然有種錯覺,像是回到小時候生病不肯喝很苦的中藥,老媽在一旁連騙帶哄的模樣。悶油瓶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挺像我媽的。

我低下頭,就著他的手吞下了那小半杯符水,味道實在不怎麼樣,具體又說不出來,但是喝下之後確實好了很多。腦袋不再像剛才那麼痛,心裏也沒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聲音了。簡直是立竿見影的效果。

小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會兒阿染,突然笑眯眯道:“小妹妹,你給他喝的是什麼?”

阿染把攪拌過符水的樹枝放進背包,頭也不回道:“是'護心符',可以驅邪定神的,”她指著不遠處那隻碩大的黃皮子屍體道:“吳小叔被它盯上,就算是死了都可以迷惑人的心智,不過現在沒問題了。“

我發現自己還維持著靠在悶油瓶身上的姿勢,於是想要站起身來。可惜腿剛剛發力就看見一個討厭的身影出現在麵前衝我熱絡的打招呼:“小三爺。”

我腳一軟差點沒倒下去,悶油瓶支撐著我的身體,而我瞪著麵前的人,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齊羽。”

冤家路窄。

3

局麵實在是有些詭異。

我,胖子,阿染和林鍾靠著石壁坐成一排,旁邊是黑眼鏡和小花。我們的對麵,是沉默的悶油瓶和一直笑的溫文爾雅的齊羽。(忘了提一句,事後我們才發現林鍾已經昏過去了,在對付黃皮子的過程中我們誰都沒有注意到他,這樣還沒有被黃皮子大軍踩死,不得不說這小子運氣太好。)

氣氛很沉重,我挑了個重點,看著小花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裏?”總不可能也是進來逛窯子的。

原來在向岩壁另一麵前進的途中,小花也發現了一個洞口,隻不過比這要大得多,當時他隻是奇怪,下意識的向洞口瞄了一眼,沒想到從裏麵冷不防伸出一隻手將他拽進洞去,黑眼鏡看情況不對就跟了上去。沒想到一進去兩人就被人從腦後敲暈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窟窿眼裏。身上的裝備和食物都沒有缺失,於是想要順著光源找到出口。

小花揚眉道:“我們走到一半就遇到啞巴張和這小子,起初我以為他是你,後來發現不是。本來想要讓他們帶我們找到出口,沒想到恰好看到你們被黃鼠狼包圍。”頓了頓,他又道:“不過這山裏怎麼會有這麼多黃皮子?”

林鍾恢複氣力之後立刻又生龍活虎起來,他看了看我們,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黃鼠狼身上有一種致幻的氣味,有些人體質差,抵抗力不強,就會很容易被影響。吳邪,你看到幻覺了?”

感覺周圍的視線全部落到自己身上,我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沒有,我什麼都沒看見。”心裏卻恍然大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