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得驚呼聲,小塔已經到了窗戶外頭。太妃不怪,反倒笑起來,讓人去外頭揀,猶道:“小冤家,有多少好東西也當不得你這樣摔的。”回頭又吩咐人說:“我記得這個樣子的有兩個。”
周媽媽道:“娘娘記‘性’好,是還有一個。一塊料子上出的,那一個比這一個略小些兒。”
太妃擺手,道:“老了,記‘性’就不好了。”又說:“也不知道擱哪了,回頭記得找出來給他送過去。”
黛‘玉’動了動‘唇’,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等太妃收拾好,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
廚房送了燕窩粥來,治兒不讓人喂,自個兒拿銀勺子舀著吃,挑得滿桌滿身滿臉都是。除了他,被他強行喂粥的太妃和黛‘玉’衣襟上也沾了好些。一碗粥撒了大半,他倒是極高興。
太妃也不在意,還一臉笑意地誇讚他有孝心。
黛‘玉’吃完,便有婆子找來,黛‘玉’便去回事廳,把治兒留在太妃這裏。
再回來時,也沒見著水溶,黛‘玉’忍不住問時辰。她這一問,倒提醒了太妃,道:“今兒怎麼這個時辰了還沒回?”就打發人去宮‘門’打聽消息。
正說著,外麵就一聲接一聲的道:“王爺回來了。”
黛‘玉’起身迎出去,出‘門’就見水溶走來,抬頭見著她,頓時腳步也快了幾分,臉上也有了笑,道:“外麵還冷呢,你怎麼出來了?”說著,上前去握她的手。
黛‘玉’退了一步‘欲’避開,卻不料水溶似料著了,竟未避開,終被他捉在手心裏。好在水溶隻是擔心她手冷,她一掙,水溶便放了手。黛‘玉’麵上一熱,橫他一眼,嗔道:“哪裏就冷著我了。”
水溶一笑,打頭越過‘門’檻,一壁走,一壁說:“‘春’寒料峭,不可大意。”
黛‘玉’笑而不語。
那麵,治兒聽到聲音,糕點也不要了,扭著身子就往炕沿爬,唬得一眾丫鬟婆子齊齊大叫“小祖宗”,攔的攔,拉的拉,鬧了個人仰馬翻。又騙又哄,才把鞋子給穿上。一見水溶,又鬧個不停。
見此,太妃又好氣又好笑,佯怒道:“我和你娘算是白疼你了。”
眼見‘奶’娘就要抱不住了,水溶三步並作兩步走,緊趕上前接過來。
如願以償,治兒方才不鬧了。隻是到了水溶懷裏,話卻多得不得了,嘰嘰咕咕,那嘴就沒空過。
才消停下來,紅綃便進來問飯。
黛‘玉’就問太妃,太妃就看水溶。
水溶點頭,道:“擺飯罷,吃了還有事。”說罷,向黛‘玉’道:“大哥遷了湖北學政,怕是報喜的人遲些就到。”
這幾年皇子們漸漸大了,心思也多了,鬧得有些不像樣子,林珗不願趟這趟渾水,便想著外放,原先想的是去山東。
雖不是山東,也算得償所願,黛‘玉’卻不喜反憂。水溶隻當她是舍不得兄嫂,遂道:“過個二三年,大哥有點政績了,咱們再替大哥在京裏謀個好位置。”
見他誤會了,黛‘玉’便說:“我哪裏是擔心這個,隻想著大哥大嫂去了湖北,老太太和爹跟前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果然,吃過飯,林府就打發人來報喜。
黛‘玉’才打發了林府的人,太妃也著人把治兒送過來了,‘交’代他們直接出‘門’,不必再過去了。
見著‘奶’娘懷裏的宵哥兒,黛‘玉’忙接過來抱在懷裏,嗔怪道:“天‘色’不好,你怎麼把他也抱出來了?”
盧慧嫻覷著她,笑道:“這就要問你了。”
‘奶’娘笑著湊趣,道:“王妃別看哥兒小,記‘性’好著呢。上回王妃回來,應了他一個‘玉’獅子。這都幾個月了,我們都忘了,偏他還記得。”
黛‘玉’恍然,撇了一眼紅綃,見紅綃微微點了一下頭,知她已經預備下了。有意逗他,故意裝出驚訝的表情,道:“可了不得,我給忘了。”
宵哥兒當下便垮了小臉,眼圈也紅了。紅綃一見不好,忙笑著遞了個荷包過去,道:“王妃與哥兒說笑呢。”回頭又說黛‘玉’,“王妃也是的,好好的逗哥兒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