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完,我再走。”重蓮一副氣淡神閑。
“趕緊走。”微慍的語氣,鳳臨已經極力在克製自己不要發火。
重蓮底下頭,思索片刻:“我怕你不吃。”因為剛才在卷簾樓裏鳳臨看著那份醉酒雞時眼中所流露的厭惡不是一點點。
他帶的正是烤雞,按鳳臨的話來說,雖然不是醉酒雞那般白花花的,但是也是被拔光毛的整隻雞。
“你走了,我再吃。”鳳臨看了重蓮一眼,眼底滿是傲慢之色。
重蓮一笑:“那好,我先走了。”音落,雙手推動輪椅,緩緩的離開祠堂。
昏暗的燭光下,將兩道身影投映在祠堂的牆壁上。一個身影越走越遠,一個隻在原地不動半分。
待輪椅摩擦地麵的聲音漸漸消失,跪在祠堂裏的鳳臨這才打量著手中的,還帶著溫度的燒雞。
隻是片刻,她吸了口氣,將整包的燒雞放到納戒中。
雙手放在跪在地上的雙腿上,背脊挺的直直的,抬眼間,鳳眸盛豔,似是打量著那些供奉的牌位,又似是什麼都沒看。
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裏,但是所有人都說她錯了。
父親說她錯了,重蓮說不能全怪她,但也不能不怪她,那些圍觀之人,包括長孫翼都厭惡自己。
她不明白,她隻不過是遵循自己的心而行事,究竟何錯之有。
或許是她錯了,但是,她並不認為自己這樣有錯。
難道要讓她看著別人罵重蓮是瘸子,她就在一旁看著?她做不到,暗夜家的人誰也不能欺負!
想到這,鳳臨望著那排排靈位,眼眸之內透著一股堅定,泣血的丹唇微啟:“我沒有錯。”語氣深沉之中夾雜著她獨有的傲慢。
既然父親讓她罰跪,讓她麵壁思過,她會照做,但是她沒有錯。
國君曾說過,為君者,君無戲言。
王者站在頂端,受萬人敬仰,一舉一動都不能有絲毫差池。
若是做錯事,那也是對的。王者是權利巔峰的代表,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威。
她是十位儲君候選人之一,哪怕隻有十分之一的可能會成為下任國君,她也擁有著尊貴無比的身份。
更何況她的幻術修為排名第三,她怎麼會有錯?
華東閣,燈火通明,寬闊的走廊之上,重蓮在門口猶豫片刻,終於抬起緊的手,敲響了房門。
過了很久很久,房內依舊沒有半點回應,就像是沒有人居住一般,安安靜靜的。
夜風很冷,陣陣冷風吹打著幹枯的枝椏,帶著呼呼作響如鬼魅般邪惡的笑聲。
白色狐裘之上的毛領輕輕顫抖著,重蓮臉色有些蒼白,抬起手再次敲響了房門。
“進來吧。”無奈的語氣自房門傳出的同時,房門似是有感應般的慢慢打開。
重蓮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就好像那三月的春風,沁人心脾。
他緩慢的推動輪椅,慢慢的進到房內,待他進入房內,房門自動關閉。
重蓮看著前方,那裏被一塊紫色水晶窗簾遮住視線,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背對著他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