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山大哥。”
雨好大,讓她看不清路。焦急的在大雨中前行,她現在腦海裏隻想著找到他。
“元山大哥……”忽見遠處有抹人影緩緩移動,提氣施展輕功追了上去,果然是他。
“元山……大哥。”她欣喜的聲音在看到他神情的時候艱澀的轉為了膽怯。他的臉上一片空無,就連平時就算是無意的一瞥也神采奕奕的眼眸現在也失去了光彩,黯淡毫無光澤沒有生氣。他的發絲不斷的順流而下的水流,他的衣服也緊貼著他的身軀,這樣單薄又孤獨的身體讓她的心突然揪疼了起來。
他好像是聽到了她的聲音,雙目空洞緩慢的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後又轉回了臉,直視前方,淡淡的問,“你怎麼來了?”
她驚慌了起來,他這個口氣……陌生的氣息緊緊的抓住了她的心口,這不是她熟識的元山大哥啊。慌張的抓住了他的袖口,十七一摸臉上的水,連聲的追問:“你不要十七了嗎?你不要十七了嗎?”
他扯了扯嘴角,牽動了心痛,疲倦的連扯開袖子的力氣也沒有了,一邊走一邊輕聲地道出本質:“是你不要我。”
他一直喜愛著她,而她卻從沒有對他表露出一絲一毫的情誼。原來真的是他錯了。一切都是他強求了。
“沒有沒有,十七怎麼會呢?”她連聲討好,想要扯著他快些回府,這大雨雖然對習武之人不算什麼,可他這副模樣,吞吐氣息,根本沒有用功抵抗,那不是和尋常人一樣會得病的。
他一步步在暴雨中緩慢前行,在輕歎中淡淡地說道:“十七,我喜歡你啊。”
一道響雷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同時破空落地。
十七回頭,焦急的看他,“啊,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花無神停下了腳步,抬頭望天。
傾盆大雨,濃雲密布。
是他和她根本就有緣無份,還是他選的日子不對?
思緒如天上濃密化不去的雲,他俊顏布滿陰鷙。
抓著他的人忽然放開了手,花無神側目一眼,大驚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大聲叱責,“你幹什麼?”雖然在這樣深夜的街下不可能有行人路過,可她一個女兒家怎麼能當街除衣服?
“你不避雨,我隻好除衣服為你擋雨了。”她眼中是明擺的對他身體的關心,通透明亮哪有半分作假。
這就是十七要對人好,就是豁出命的好。又氣又感動,看看她嬌小的身形,他把那句,你夠得著我這樣的話,給吞回了肚裏。他想到這裏,心又軟了下來。拉下她的手腕,眼眸中明亮不定,好半天後,好像他下定了決心一般,輕歎道:“就算是逆天而行,我也不會放手了。”
啊?十七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拉著她,飛奔向花府。
暴雨中,她依舊看不清來去的方向,可是有他牽著自己的手,十七就知道自己永遠也不會走錯路。在雨幕中,她偷偷的笑,總算鬆了口氣,不管如何,至少他不再讓自己這樣繼續受涼,她就怎麼都好。不知不覺,她忘記背後的江湖,忘記自己的身份,隻想和他就這樣,永遠下去。
而也果然不出她所料,一回去後,花無神就病倒了。
當夜,花府全府雞飛狗跳,每個人都好像如臨大敵。
直到快三更的時候,大夫們和仆眾們才都退下。
“福祿叔。”洗了澡,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後的十七,一臉擔憂的跟在他身後,不時的看花無神的居所卻不敢進去看看他的情況。
“神君才安穩的睡下。”福祿叔心疼得看著那個又想進去看,又害怕自己進去會添亂的小十七,輕聲道:“擔心就進去啊。”
她慌忙的搖頭,垂著頭,小聲地說,“他討厭我了。”
福祿叔歎氣,原來是因為這個啊。連忙安撫她,“沒有沒有,怎麼會呢?神君剛才還問我,你吃藥了沒有,發燒了沒有,神君擔心你。”說實話,他都病成那樣了,還不忘囑咐他大夫來了第一個帶去十七那裏。他嘴上不說,可知道主人已經把十七放到了自己生命的前頭,說不清這樣是好是壞,但至少,主人的臉上多了活人的氣息。
“真的嗎?”她的臉上又放出了欣喜的光彩。
“當然是真的,你進去看看吧。”推了她一把,看著她猶猶豫豫,一步三回頭的進了花無神的房間,他這才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至少給他們一個獨處的機會,他也算盡力了。
“十七公子。”侍女驚嚇的看十七接過自己的活,給花無神不斷的換毛巾。
“你下去吧。”她取過一個圓凳,坐在了他的身邊,讓侍女離開。
“可是……”
“我照顧他。”十七愧疚的看著緊閉著雙眼,身體滾燙,要不是自己任性,他怎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