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今晚便到。”白果回道。
離月不再說什麼,隻是閉上眼睛斜靠在軟榻上,思索著太後找她所為何事,難道真是看病那麼簡單,她看不見得。
想起老妖婆對皇甫炎所做過的事,她就是一肚子火,以前的她從未有過的情緒在遇上皇甫炎之後但一一爬上心頭。
這種感覺很奇妙,又很複雜,以往的她從來不知憤怒是何處,有的隻是淡然處之。
隻是那樣的她無欲無求猶如行屍走肉,沒有任何情感便不能算是一個人,因為人都有七情六欲。
“白果,你會時常想起沐正揚麼?”突然,離月開口問道,雖然還是平常淡淡的語氣,可白果還是聽得出來,多了一份人氣。
白果的臉有點紅,垂下眸子點了點頭,在離月麵前她什麼都不需要隱瞞,因為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離月的眼睛。
離月隻是勾唇淺笑,雖然笑意很淡,但卻是發自內心的。
會時常想念一個人,這應該就是牽掛吧!
而她此刻想的人是皇甫炎,是那個被人當成傻子卻隻會對她一人好的皇甫炎。
“想說什麼說,在我麵前你不需要隱瞞,也不需要有任何壓力。”離月輕瞟了她一眼,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立刻沉下了臉。
“奴婢該死,請公子恕罪。”白果拱手道,如果不是在馬車上,她早就下跪了。
離月挑了挑眉,靜等下文。
“奴婢覺得公子變了。”白果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即又垂下眸子。
離月勾唇笑問道:“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最近的她總有心思說兩句讓人輕鬆的話題。
“自然是好的。”白果如實回答。
現在的主子才算是正常的,以往的主子情緒控製得太好,根本就不像一個人,比老僧入定還要淡定。
離月笑了兩聲,沒答話,現在的她似乎也很享受做為一個“人”的樂趣,而帶她樂趣的人就是皇甫炎。
無關鬼麵人的囑托,而是發自內心的想要跟皇甫炎就這麼過下去。
壽康宮,太後坐在主位上,一身湘紅色大紅妝霏緞宮袍,紅袍上繡著大朵的金紅色牡丹,細細銀線勾出精致輪廓,雍容華貴無與倫比,雖說已年過六十,但保養得宜緊致細膩的肌膚依舊風韻猶存,隻是今日的麵色差了些,雖以用粉黛掩飾,但那雙帶著血絲的眼睛卻怎麼也藏不住她此時的疲憊。
“離月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離月站在壽康宮門前躬身行禮,但並未下跪。
太後細細打量著他,眼前掠過一抹驚異,這離月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甚至是有所顛覆,一下子居然讓她失了神。
最後還是雲嬤嬤提醒了她一句,才不至於把場麵弄得太過尷尬。
“看坐。”
或許是人長得豐神俊朗,看著就讓太後賞心悅目,就連待遇都不一樣,這跟皇甫炎那個親孫子相比,簡單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雖然得到了太後的恩賜,但離月卻沒有半點的高興,隻是淡淡的謝恩便從善如流的坐下。
“不知太後娘娘召見離月所為何事?”離月就是這樣,對於不喜歡的人,她一向有話直說,從來不會拐彎抹角。
太後不好答話,隻好由雲嬤嬤代為回答,“太後娘娘近日身子有些不適,太醫院的太醫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聽聞離月公子師承無憂老人,醫術也盡得他傳承,所以便召離月公子進宮替太後娘娘症治。”
離月沒有再說話,隻是盯著太後的臉看,這一看不要緊,太後眼神閃爍,雲嬤嬤喝斥道:“大膽,居然敢這麼盯著太後娘娘瞧,真是太放肆了。”
離月慢慢起身回道:“離月打量太後娘娘正在為太後娘娘斷症,並非有意冒犯,還望太後娘娘恕罪。”
麵上說的請罪,可那神情依然個冷傲得很,也絲毫無懼怕雲嬤嬤的喝斥。
太後眯了眯眼,心底冷笑,饒有興趣的問道:“那離月公子可是瞧出什麼來了?”
本隻是隨便問問,那知離月一本正經的回道:“離月已經知道太後娘娘的病是何原因了,並非太醫們所說的長途跋涉,勞累所致,而是中了毒。”
“你說什麼?”太後不可置信的瞪著她,拍桌而起,“你把話說清楚。”
中毒?
她怎麼可能會中毒,而且就算是中毒,太醫們怎麼查不出來,所以她有理由斷定離月是在妖言惑眾,如果他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來,定讓他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