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宮,離月和衣躺在寢宮內,其實她並沒有那麼虛弱,隻是見皇甫炎那麼擔心她,便也順著他的意了。
離月唇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意,表麵上看似她很強勢霸道,可大多時候隻要是皇甫炎的話她都會妥協,她的一些變化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大吃一驚。
“呆子,你不用守著我,如果累的話就躺下來休息一會兒。”離月笑著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看著歪著腦袋盯著她看的皇甫炎說道。
皇甫炎眨了眨眼睛,搖頭,“炎兒不累,炎兒隻要看著娘子就好,娘子要不要喝水,炎兒給娘子倒去。”
說著便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
因兩人相處的時候,離月不喜歡有人在身邊伺候,所以宮女什麼都在宮外候著,隻能皇甫炎親自替離月倒水。
離月抿嘴無奈的笑了笑,起身坐在床沿上,“呆子,我真的沒事了,你去看看你父皇吧!”
雖然他嘴上沒說,可是她知道他肯定很擔心,隻是不放心她罷了。
皇甫炎抿了抿嘴,看了離月一眼又垂下眸子,好似在猶豫又好似不放心,糾結了半天才嘣出一句話來:“那炎兒去看一眼父皇就回來陪娘子,娘子不要亂跑,一定要等炎兒回來,炎兒就看父皇一眼,娘子一定要等炎兒喔!”
離月笑了,擺了擺手點頭,“行啦行啦,我哪兒也不去,就待在這兒等你回來,你快去吧!”
等皇甫炎走後,離月自床上起來,仔細看了一遍這個寢宮,這是皇甫炎從小到大住的地方,這裏還有很多小時候的玩具,有案桌,有文房四寶,最多的便是畫軸,離月好奇的打開來看,有山水畫,有人物畫,人物畫畫的都是她,隻是都是小時候的模樣。
不看不知道,看了這些畫,離月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滿滿的漲漲的,好像有一種叫作幸福的東西在她心裏蔓延到四肢百骸,全身都暖哄哄的。
“主子,你不要被這父子兩個給騙了。”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裏。
離月本來充滿柔和的眸光突然一冷,銳利的眸子掃向來人,放下手中的畫軸,冷聲問道:“你是怎麼進來的?”
楚忠單膝而跪,垂首,“老奴參見主子,老奴未經得主子傳召便現身相見,還請主子恕罪。”
離月一邊收拾被自己弄亂的畫卷,一邊麵若寒霜,一身冷冽的氣息湧現,雙眸的寒芒直射下麵所跪之人,“忠叔,你應該了解我的,為何還要這麼做?”
他的行為正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是不是覺得自己不會殺他,就可以這般的肆無忌憚了。
“老奴隻是怕主子被這父子倆的表麵給蒙蔽了,是以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向主子說明,自古以來老奴深知忠言逆耳,可有些話老奴不得不說,還請主子明鑒。”
楚忠垂首一番苦口婆心痛心疾首的說道。
“哦,你知道些什麼?”離月冰冷的眸光斜視了他一眼,並未叫他起身,而且讓他繼續跪著。
“主子明察暗訪了這麼多年,至今一無所獲,當年的卷宗為何會消失不見蹤影,這不正是因為某些人心虛所致麼?如今他們在主子麵前演戲,隻是為了麻痹主子,讓主子為其賣命,事成之後他們就會像對待老主子一樣的對待主子你,希望主子不要被輕易表麵所蒙蔽,主子三思啊!”
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溫柔鄉英雄塚,想不到英明的主子居然會被一個傻子所惑,實在令人難以想像。
離月麵色一冷,他的意思是說她中了美男計,還是說她認賊作父?皇甫炎和堯帝是否在演戲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那依你之見應當如何?”離月微微眯起雙眼,眸光沉靜的看不出喜怒,聲音平平淡淡。
楚忠心中一震,眸光閃爍了兩下,道:“老奴隻怕主子被人利用,既而提醒主子,老奴並無其他意思。”
“是麼?”離月神色未明的道:“既然如此,你先下去吧!”
楚忠忙抬頭,不可置信的道:“主子請三思,切勿著了奸人的道,老奴言盡如此,希望主子三思而後行。”
離月擺了擺手,楚忠最後再深深的看了一眼她,退了下去,“咻”的一聲便消失在宮門口。
離月站在原地,眸光幽深,思緒飄遠,楚忠的一席話她聽了,而聽進了心裏,雖然他的話裏存在著對堯帝和皇甫炎的偏見,但不得不承認還是有一定的道理。
如果當年之事真是堯帝一手造成,那她豈不真是認賊為父,為虎作倀,她剛才還救了堯帝。
“娘子。”皇甫炎一臉陽光般的笑容走了進來,“炎兒回來了。”
離月思緒被打斷,扭頭看他,隻是看他並未說話,如果她的仇人真是堯帝,那她跟他……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