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益純傻了,聽長史說:“兩位小郎君攜小娘子已在府門外等候。”不由得抬頭看天空確定時間。
顧氏送女入京是個大新聞,多少人等著看好戲?世家坐等慶林長公主被打臉,勳貴坐等慶林長公主發飆收拾顧氏。顧家的車隊今天入京,不消片刻,大半個京城都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他們今天早上來,現在,抬頭看看天色,人家是直接過來投奔叔祖了!
“果真是他們?”顧益純再次確認。
“是!小娘子的嫁妝還拖在後麵呢,塞了半條街。”長史肯定地回答。
顧益純奔到書桌上,抽了封皺皺巴巴的信來,仔細辨認。沒錯,是他哥哥的筆跡,辨認筆跡是他的強項,親哥哥的字不會認錯的。內容也是原來的內容,無非就是不讓弟弟插手婚禮,就是因為這個內容,這封信才慘遭毒手,被搓來揉去成了眼下這般模樣,差點兒還要被撕掉。
前言猶在,怎麼這三個小貨還過來了?反悔?
顧益純把信匆匆放下:“帶他們到前廳,”他要親自問一問,“小娘子引到後麵見公主去。”
顧鼎顧鼐心中不安,他們進城就被圍觀,現在被晾在外麵,略感難為情。見長史去而複返,不由精神一振。長史心中也是大奇,最近公主府因為這件事情一直低氣壓,他自是明白個中緣由,見這三個人來也是驚奇的。心下狐疑,還是乖乖做好本職工作,把顧鼎顧鼐引去見顧益純,又說:“請小娘子見長公主。”
顧彝在侍婢的扶持下從車上緩緩走下來,長長的裙擺拖在了地上。長公主府的石板地很幹淨,裙擺從石頭上滑過,流水一般。長公主府侍女們的圍觀似乎在顧彝心中並未生起波瀾,她的步子還是那樣地穩,她的頭一偏也不偏,仿佛圍觀群眾都是花草樹木。
“什麼?!”慶林長公主受到了打擊,“他們到這裏來了?”
倚欄點頭:“長史是這樣說的沒錯,顧家小郎君、小娘子今日入京,連老宅都沒有去,就投貼來拜駙馬了。駙馬請公主見一見小娘子,這會兒怕要過來了。”
慶林長公主也傻了:“這事兒不對啊!我親眼看的書信!”這不科學!
“公主,小娘子快到了,先見見?”
“也好。”慶林長公主壓下情緒,擺出慈愛長者麵孔來。
不多會兒,顧彝就到了,地上擺起拜墊來。久未見叔祖母,顧彝行過大禮,慶林長公主眯起眼睛打量著她,因是新婦,一身鮮亮的衫裙,頭上的首飾也是新製,俱是大氣,顧家的審美還是不錯的。
慶林長公主伸出雙手:“快過來我看看,總有些時日沒見你了,都長成大姑娘了。一轉眼,都要嫁人了。”
顧彝微笑起身:“叔祖母取笑了。”
“哎呀,我這是高興呢。”這話說得真是言不由衷啊!
慶林長公主一直發問:“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不先打發人說一聲?一路上都還好麼?家中可有什麼囑咐?”
顧彝心道,這是在探底呢? “昨天到的京外,想一路風塵就蓬頭垢麵拜見長輩實是不恭,故而在城外略作梳洗。路途雖遠,倒也平安。家中無他話。我等晚輩隻令聽京中長輩之命。”
慶林長公主越發覺得奇怪了:“你祖父給駙馬來了信,把你的事情悉付於本家,你可知道?”
顧彝起身再拜道:“長輩安排,晚輩不敢置疑。”
“那邊兒你要怎麼交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