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1 / 3)

就在鄭琰還在為“第一所小學的誕生”驚呆的時候,池脩之已經用在太府鍛煉出來的細致把建校的預算都給算出來了,又用之前在大理混過的縝密思維製定了校規,還把需要聯係的老師、學生家長等等都列出了個大綱來。此情此景,令人無言以對。

池脩之自己列著計劃,越寫越開心,寫得哈皮了還問鄭琰:“你想的點子,看看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鄭琰硬著頭皮來看,小學什麼的,她熟啊!在池脩之殷切的目光之下吱吱唔唔地道:“地方選得不錯,鬧中取靜。這個,學生就二十個?咦?居然隻分了男女班?”

“那是,不能白費了心力便宜了別人家的臭小子,咱們閨女給忘了啊。”池脩之理所當然地道。

鄭琰把這個條款看了又看,提出了一些意見,就是按照她對穿越前的小學的記憶來說的:“要不要穿校服?再分個年級什麼的?”師資啊、教室啊連校醫、工友和停車場池脩之都想到了,鄭琰能補充的也就是這些了。

不料池脩之驚愕了:“什麼是校服?還有那個年級又是什麼?唔,”開始猜測,“校服就是衣服?各家自有衣服,這個不用咱們操心的。年級?這本來就是隻收六七歲到十來歲的孩子的地方啊。學得好了,早日出師,學得次些,就多學幾年……”

弄了半天,這群“古人”的學習習慣跟所謂現代學校是不一樣的,現在分年級,“古代”對於年級的區別不是那麼嚴格的,有人智商高學得好,有人才智普通學得一般,還有一些冥頑不靈啥都學不好的,就不能一樣待。比如國子監,雖然也有個入學年限,卻是以最終考試為區分的,如果你驚才絕豔,就有可能及時被發掘,然後做官去了。如果你傻不愣登,幾次考試不及格就要被趕出去。學校是按照治經、治史這樣來分學生,即隻分專業、分成績。

池脩之的計劃裏,就是從小按專業來分,收學生的時候基本上各家都啟蒙了,都基本認識幾百上千個字了,接下來就是講專業知識唄年紀是比較模糊的。像蕭複禮啟蒙的時候都六歲了,池家姐弟一兩歲就拿著識字卡片認識簡單的字詞,再不講究一點的人家八九歲上才讀書也是有的,也有慣孩子慣得曆害、孩子又不樂意學的哪怕家裏有錢也可能是個半文盲這個時代的教育就是這個樣子的。

此時之教育更多的是“師徒”式,老師更多的時候代表的是一種身份、一種社會關係而不是表示一種職業。鄭琰本人就是這麼長大的,隻不過她選擇性地遺忘了這一點。

舊式的教育方法也好也不好,好的方麵就在於它不強製學製,不限製學生的進度。壞的地方至少在鄭琰看來是沒有一個直觀的標準來衡量,為此鄭琰與池脩之展開了討論:“照你這麼說,六、七歲的孩子要是學得好了,可與十三、四歲的同班,年紀差這麼大,除了學業,旁的時候能說到一塊兒去麼?”

“這有何難?能者無所不能,”池脩之認為這個不是大問題,“能學得好,必是心智過人的,就不會隻有一樣長處,哪怕隻有這一項長處,也不該埋沒了。你也說了,到了朝廷上,誰管你年紀大小?年輕了還是毛病呢,不知道哪位老夫子看你不順眼就要來一句乳臭未幹……”

鄭琰本要說那是你不知道什麼叫高分低能,聽到最後又笑了:“你這是夾私貨呢,誰笑話你年紀小啦?你這是炫耀自己年少有為麼?”也把這一茬兒給丟開了,眼下不是討論細分年級的時候,客觀條件不允許嘛。這個時代講究個“學而優則仕”讀書出來最終的目的就是做官,甚至學而不優隻要有背景也要仕那麼一仕,又不是後世有更多的職業可以選擇。管你是學寫文章還是學判案子的,大家殊途而同歸。

池脩之擠著鄭琰的臉:“不許笑。”

鄭琰撓了他兩把,救回了自己的臉:“別鬧,說正事兒也不能差得太大了,還是分一分吧,不按年紀分,就按學業來分,如何?”

“這個你卻是多慮了,真要到上學的時候,學得好的、學的差的自然而然就分了開來。”

至於校服,池脩之說得跟鄭琰想的完全是兩個概念,池脩之問得挺仔細。

鄭琰有了分年級的教訓,也不很堅持自己的看法了,隨口道:“就是,大家都是同學嘛,穿一樣的衣裳,像那麼一回事兒。我就看宮裏禦林也好,親衛也好,一溜兒的整齊,也不用攀比什麼的。”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傻,這年頭能讀起書上得起書,還能跟他們家熟的人,有幾個會在乎穿著上的這麼點兒錢?

不料池脩之對這個說法非常感興趣:“這個有意思!”

“哈?”

池脩之開心地抱著鄭琰啃了一口:“我家娘子最英明了!”興奮得兩眼放光,“到時候,嗯,兩三年後,咱們都來兼一課,如何?我自認熟讀本朝律法,娘子書畫雙絕。”

鄭琰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糊塗:“當然啦,若是找不到好老師,我寧可自己教一些呢。”

“來來來,咱們把計劃擬了,明天下了朝,晚上去跟嶽父、先生商量商量,這是個好事兒呢。”

“……”好像不太對勁的樣子,哦漏!“我還要說呢,大郎過了年就七歲了,朝中也該定了太傅了,可他一個人在宮裏連個伴兒都沒有,是不是給他邀幾個同學一道學?不是什麼伴讀啊,就是同學!”

“娘子的意思,就跟這辦學校似的?”

“對啊。”鄭琰眨眨眼。

池脩之開心得緊:“究竟選什麼人,還要仔細斟酌呢。”

“對啊對啊。”

鄭琰這時候還在傻讚成著,直到第二天被鄭靖業大力誇獎了,她才知道她辦了一件多麼恐怖的事兒。

兩人連夜商議出了學校的雛形,連地址都劃好了,把學校的大概模樣都有了腹稿,何處是琴室、何處是小校場、何處是教室、何處是醫務室……池脩之最終同意把學生按照大致年齡,分為三個階段的班級讓七歲的孩子跟十四歲的少年一起上課確實兒戲了一些,當然如果有神童,必須要特別對待。就等第二天向長輩彙報了。

次日,鄭琰因為跟池脩之商議好了學校的事兒,心情特別好,上課時的態度也更好,讓蕭複禮跟著開心了大半天,又納悶地問道:“先生什麼事這麼開心?”

鄭琰拍拍額頭:“光顧著高興了,忘了拿出來了。”把畫好的連環畫給拿了出來。

蕭複禮沒見過畫得這麼逼真的鉛筆畫,驚訝地張開了小嘴,眼睛看得有點兒直:“這是給我的?真好看。”可憐的孩子有個苦逼的童年,就算他的童年不苦逼,鉛筆畫自從常弼死了之後也有十來年不曾流行在這世間了。

鄭琰拍拍他的腦袋:“往哪兒看呢?讓你看底下的字兒,你盯著畫兒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