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琰收到信就驚了!雙鷹王怎麼亂跑了?!你乖乖去跟蕭正乾死磕就好了,到司州去做什麼?司州不是已經被你踩得草都不長了嗎?!親,去搶司州沒前途的!作為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匪,你難道不應該去挑一個實力強橫的對手來證明自己嗎?
她已經有些胡言亂語了,憑誰聽說自己老公的領地要被人啃了,哪怕是蕭正乾這樣主動去抽人的,他老婆也要提心吊膽。更何況是池脩之一直是個文職?上一回遇險是有於鎮海陪著,遇上的還是些沒多大戰鬥力的餓殍,雙鷹王是什麼人?有那麼易推倒嗎?
鄭琰捏著信,人足足呆了一刻鍾,身上散發的濃鬱黑色把整個池府都籠罩了進去,並且有持續向外擴散的趨勢。鄭琰信沒看完臉色就變了,阿肖知道這信是從何而來,一看鄭琰的臉色,她的心也沉了下去。雖然猜不出究竟是何事,但是能讓鄭琰麵色如此凝重,想來不是什麼好事,更不是什麼容易解決的事情。
悄悄退了下去,給鄭琰換了一碗涼茶,隨時準備給她降溫降壓。自己小心翼翼地問:“七娘,怎麼了?”
鄭琰抽了口涼氣,把信拍在了桌子上:“二郎幾個呢?”
阿肖道:“大娘大郎去上學了,二郎三郎四郎在後麵學寫字兒呢。”
“告訴葉遠,看好家,大娘跟大郎放學回來不要讓他們出門,萬一聽到什麼消息也不要慌,還有準信兒呢,要是他們沒聽到消自習,你也不要跟他們提雙鷹王犯邊,定遠將軍沒遇著他,他奔司州了。叫阿崔跟我回一趟娘家。”
阿肖的臉煞白煞白的,縱使知識沒那麼豐富,不知道司州一片平原,猶如軟妹一樣好推倒,也還記得上回雙鷹王一路推進五百裏,害得司州一州官員都快被換遍了!
阿肖一麵給鄭琰拿出門的衣服,一麵急急勸著:“相公不會不管郎君的,好好求相公。大郎也在定遠軍,離司州並不很遠,也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司州東邊兒不是說都是相公的故吏嗎?他們都不會不管的。”
鄭琰心說,這不是性命堪憂的事兒,要是光為了保命,他都不用往前衝!
她先不急著換衣服又到書房裏把地圖給仔細看了一回,鄭德興離司州不算太遠。雙鷹王南侵,蕭正乾也在他的後方搗亂,算一算上一次露布傳書的日子,應該是兩下裏走岔了。有蕭正乾牽製著,雙鷹王也不可能放開了手腳跟池脩之死磕,最大的可能性是打遊擊,撈了就走。這就要防著他狗急跳牆,下狠心要盯死了池脩之這也不是不可能,好歹池脩之也是個刺史,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等等,還可能有其他的選擇。
閉著眼睛站了一會兒,鄭琰才頹然道:“我畢竟不通軍事!”單是眼前的形勢,雙鷹王就不止有兩種玩法,他可以一氣強攻我方精銳不在司州,也可以圍點打援困著池脩之等人來救,把池脩之當餌。這個“援”可以是守軍,也可以是蕭正乾等機動部隊。還有可能他不把司州放到眼裏,仗著機動性扔了池脩之不管,到時候池脩之是追啊還是不追?追,肯定追不上,就要被他牽著鼻子走。最慘的不是跟著人家尾巴後麵跑,而是跑出城來又被人家回頭給吃了。不追?又要被說不作為!
打仗,真是沒個固定的模式!全看當時的形勢與敵我雙方的條件,還得看主帥是誰,看相互了解。
鄭琰想不出個辦法來,隻能放棄,去娘家等鄭靖業回來。
與此同時,池脩之的緊急信件已經傳進大正宮了,接了信的人也都驚了。事先不是沒想過狄人會再次“造訪”司州,沿線也有安排的,可誰也沒想到雙鷹王會親自去原來安排的就不夠用。司州眼看要遭。
韋知勉稱讚一聲:“池郎果敢,無負於國。”把鄭靖業氣個半死:我女婿還沒死呢!從劃算的角度上來說,池脩之此舉是最合適的,出他一個人,拖住雙鷹王,能拖一時是一時,讓司州全境少受點損失。
衛王也說池脩之“是個好孩子。”
李幼嘉倒有幾分為池脩之著急,這位為人不錯,又是恩相的女婿,前程遠大,本黨的一大助力,這要中途掛了,實在是一大損失。又有,家裏與鄭琰也算是親戚,平時相處得很不錯,也不樂見她家變。他拿眼睛剮了韋知勉好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