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武和烏撒羽在杉林迷路,耽擱了許多時間,天色已近傍晚,飄飄灑灑漫天大雪越下越大,地上的積雪已有六、七寸厚,二人站在杉林邊緣,欲循來路返回,隻怕還未找到客棧村落歇腳,天早已黑了,正進退兩難,那奇異的琴聲戛然而止,薑武再次縱身躍上一棵高大的鬆樹,遠遠的向那半山腰的木房眺望。
“倘若如你所說,這杉林真是人工精心布置的迷魂陣,那半山腰上的木房內奏琴之人更有可能是隱居深山的高士,若能穿過杉林前往拜會,既可見識這琴音之玄妙,又可在木房暫避風雪借宿一晚,明晨一早再行趕路,隻可惜要穿過眼前這杉林極為不易,回去天色已晚,如此天寒地凍,天又快黑了,當真是進退兩難。”
烏撒羽道:“其實憑師父的功夫,想要穿越這片杉林並非難事,隻需以輕功在杉林上方騰躍,雙足在杉樹梢頭輕點,借樹梢回彈之力,連續騰躍,看準那半山腰上的木房方向前進。”
薑武點頭作答,縱身一躍,人已淩空而起,雙足落在五丈餘高的杉樹樹梢之上,如烏撒羽所說,幾個騰挪,已掠出十餘丈,又轉身掠回原地,向烏撒羽道:“你配合一起用力,我牽著你試試。”
烏撒羽道:“好。”兩人牽著手一起發力,薑武因分力提攜烏撒羽的身體,感覺有些吃力,兩人的足尖輕點樹梢,勉強淩空向前騰躍了五、六丈遠,薑武已難以控製烏撒羽下墜的身體,“不行,一起跳下去!”薑武的呼聲中兩人一齊躍下,身體因碰到杉樹枝梢,杉枝上的積雪簌簌而落,弄得滿身積雪,狼狽不堪。
薑武道:“看來還得想其他的辦法才行,這林子甚是古怪,如步行穿越,迷路的可能性極大,趁天黑之前還看得見杉林的邊緣,出去再說。”
烏撒羽有些垂頭喪氣,道:“唉!都怪烏撒羽功力淺薄,成了師父的累贅。”
薑武道:“你我既已為師徒,凡事本該共進退,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
二人又回到杉林外,烏撒羽道:“傳說中的迷魂陣排列種類較多,有些複雜高深的陣法甚至融彙運用了陰陽、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之術,極為深奧,我倒是又想到一法,此法常人難以做到,但師父您功力深厚,已非常人,定可帶著徒弟一起穿越這片杉林。”
“你不會是要說將這杉木林破壞,砍伐出一條大路來吧?那樣我兩人豈不是冒犯那高人隱士之大忌,成為橫蠻無理的罪人,再說這麼大的一片杉林,短時間砍伐開路談何容易。”
“並非師父所想,我的辦法是在杉木林外尋些籐條,將籐條打結相連成索,滕索的一端捆綁固定於鐵槍之上,以師父您高深的內力看準那半山腰木房,直線方向將鐵槍擲入杉林,鐵槍槍尖必定受阻刺於樹幹之上,順著籐索找到鐵槍,再將鐵槍按槍尖所指的方向再次擲出,如此循序漸進,定能走出這迷魂陣。”
“此法甚好!就這麼辦。”
兩人在林間的灌木叢中找了許多滕條,將滕條打結相連,滕索長度達十餘丈,滕索一端捆綁固定於鐵槍槍杆之上,薑武再次縱身躍上杉林邊緣的一棵杉樹梢頭,看準那木房的方向後躍回,手執鐵槍向杉林中一槍擲出。
“嚓!”鐵槍在七丈餘遠的地方刺中一棵杉木,兩人順著藤索找到鐵槍,鐵槍槍尖沒入杉木五寸有餘。
烏撒羽將滕索收攏,薑武看準槍尖所指的方向後,將鐵槍撥出後再次擲出,如此循序漸進,大約走了半裏多路,果然已出了那片如迷魂陣般的杉林。
天色暗淡下來,隱約看見一條雜草叢生、寬度不足一尺的小路,二人順著陡峭的林間小道行了近二裏多路,來到一處山坳,夜幕降臨,依稀看見十餘丈外,一幢六丈餘見方的兩層木房前,柵欄圍成個十餘丈見方的院壩,院壩中栽滿著許多梅花。
院壩前方立著道院門,二人行至院門前,緊閉的院門上方掛著塊橫匾,上書“寒梅居”三字,靈秀輕盈,象是岀自女子的筆跡。
“在下薑武,與徒弟烏撒羽趕路經過下麵的山林,傾慕高士所奏的天籟之音,特意前來拜會,不想耽誤了時辰,如此天寒地凍,夜路難行,懇求高士相見,讓我二人在此躲避風雪借宿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