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味道很不錯。”他不以為然地挑眉，一掃慣有的溫柔，退去所有的戲謔，黑眸定定地注視她，“你覺得自殺很偉大嗎？你以為死掉就可以解決一切嗎？關羽希，你告訴我，在你的心中，我到底算什麼？難道，你寧願死，也不想和我在一起嗎？”
“不，不是，不是的……”她的眼淚滾滾而下，手顫抖著撫上他的嘴角，恨不得將他吃下去的藥片立刻掏出來，“……對不起，對不起……聖暉，請你，請你……”
仿佛想到了什麼，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著他向門口走去，“你，你吃的那些是、是安眠藥……走，我們馬上去醫院做檢查，服用過量安眠藥，會有副作用的……”
歐聖暉淡淡地望著她，不發一言。
“你……”關羽希著急了，眼底的淚花閃爍不停，“你以為我又在說謊騙你嗎？不，沒有，我……我發誓，再也不會對你撒謊了……聖暉，我求求你，求求你……”
倏地，她的手腕一緊，低下頭，發現他反握住她的手，用力將她拉入了懷抱。
“聖、聖暉……”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不顧儀態地在他的胸口蹭了蹭，讓他的襯衫濕了一片，“求求你，去醫院，好不好？”
“不去！”他沉聲回答，將她攔腰抱起，重重地丟在床上。
關羽希飛快地轉身，想從床上爬起，熟不知，歐聖暉比她的速度更快，頎長的身體壓下來，將她牢牢地圈在雙臂中。
“別想再逃走！”
“聖暉？”她睜大眼睛望著他，兩人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是那樣清晰，這一刻，她突然放下了所有的緊張，與他四目相對，想讓他感覺到她加速的心跳。
“既然不是冷雪淩，為什麼非要冒充她呢？明明有很多機會說出真相，為什麼一直隱瞞我、欺騙我呢？”他的指尖輕輕撫過她的眉眼，撫過她的臉龐，摩挲著她粉紅的唇，如此溫柔的舉動，讓她的心口揪痛著，也感動著，隻是，他那對清澈的眸子裏鋪滿了慍怒，閃動著淡漠而淩厲的光芒。
關羽希嚇住了，身體有些僵硬，雙手慢慢變得冰冷。與歐聖暉相處這麼久，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冷淡而疏離的神情，以前，就算他在生氣，眼底仍會流轉著淡淡的微笑，仍會寵溺地包容她、疼愛她，而現在……她好像，好像看到了另一個他，盡管還是那樣深情的注視，還是那樣溫柔的舉動，卻讓她感到了一絲畏懼。
他，是真的對她生氣了吧？
“……歐聖暉，我……”
“你？”他低聲歎氣，“告訴我，你幾次想過要逃跑，要離開我？”
“最初，我隻想避難，真的沒想在你家久住。”她眨著一對大眼睛，顯得很是無辜，“你去香港出差那次，我想偷偷離開，可你提前回來，我逃跑失敗了。後來，偶然得知杜小姐認識真正的冷大小姐，我很害怕，但那時已經不知不覺地喜歡你了，想逃走又怕再也不能見到你……我，我其實……呃？你，你要做什麼？”
歐聖暉突然將她翻了個身，害得她整個人背對著他，趴在床上。
“我做什麼？”他緩緩勾起唇角，玩味十足地盯著她，“……當然是懲罰你了！”
“喂，我……我道歉，我向你道歉啊……你，你怎麼能……”
“啪！”他的大手很用力地打在她的屁股上。
關羽希蹙緊眉心，憤憤地瞪著他，完全忘記了做錯事的人，其實是她自己。
“歐聖暉，不準打我！”
“啪啪啪……”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他毫不客氣地連續拍打她的PP，令她既羞憤又疼痛，想起身卻被他的雙臂緊緊壓住，怎麼都動彈不了。
“歐聖暉，你這個大壞蛋！”
“歐聖暉，你想打死我嗎？壞人，你是個壞人！”
“歐聖暉，誰允許你打我的？大壞蛋，快放開我！”
“歐聖暉，你再打我，我就……啊，好疼，好疼啊……”
她掙紮得越厲害，喊得越大聲，他手上的力道也會跟著加重，一下接一下，似乎永遠不會完結一樣。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見她停止了反抗，他也稍稍放緩了節拍。
關羽希將臉埋在床單裏，甕聲甕氣地回道：“因為我騙了你！”
“不對。”
呃？
她抬起頭，扭著身子望向他，“那……那是為什麼？”
“啪！”
歐聖暉擰眉，又在她的PP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哎喲！壞蛋，還打我？”關羽希疼得呱呱叫，眼底淚光閃閃，“大壞蛋，難道你打我的時候，自己的手不疼嗎？”
是的，她自己的PP很疼，可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心疼他，擔心他。
歐聖暉幾不可聞地歎氣，伸手擁住她，將她壓在身下，溫熱的手不再打她，而是輕輕揉著被他打痛的地方。
“笨蛋小希……”他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溫潤，如拂麵的清風一般，“我的手再疼，也比不上心痛啊……或者，我們最初的相識，是我自以為是犯下的錯，但後來每一天的相處，你都為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快樂……為什麼要打你呢？不是不能原諒你的欺騙，而是，你不應該偷偷離開我，不應該答應嫁給別人，更不應該傻傻地想一死了之！”
“我……”
“還想反駁？”他望著她的眼睛，修長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你呀，為什麼不能相信我呢？”
關羽希委屈地努了努嘴，“……我，我不是什麼大小姐，隻是一個孤兒，一個愛撒謊的小騙子，我不能，不能連累你……”
“所以才說你是笨小希！”歐聖暉輕叩她的腦門兒，這次真的很輕很輕，沒有引起她的抱怨，“能夠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大問題，你能連累我什麼呢？不過，從現在開始，如果你敢說一句謊話，我就像剛才那樣打你一次，直到你不再說謊為止。”
呃？
關羽希怯怯地笑，“小謊也不行？”
“不行！”
“那，善意的謊言呢？”
“也不行！”
“可是……”她為難地垂下視線，低聲道，“以前習慣說謊了，一下子改正過來，恐怕比較困難……”
歐聖暉輕笑，不給她尋找借口的機會，“那麼，我允許你慢慢改正。還有，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雪淩現在已經回到澳洲，與她的丈夫和未出世的寶寶在一起，冷伯伯讓我代他謝謝你，還說你的那一聲‘爸爸’，讓他感到很幸福。”
“真的嗎？太好了！”關羽希開心地笑了，眼睛彎彎的，像個可愛的小老鼠，“瞧瞧，我猜對了吧？在機場被你認錯那天，我就猜到了，冷大小姐一定是與愛人私奔了。”
“嗯，你的想象力一直很豐富。”
聽著這句似褒似貶的話，關羽希不服氣地擰了擰鼻子，“不止這些呢，我還在想，你可能是冷大小姐的未婚夫，而她跟喜歡的人私奔了，你該多可憐啊……”
歐聖暉擁緊她，笑意加深，“所以，你來拯救我這個可憐人了？”
“我比你更可憐好不好？”她直視他，黑眸熠熠閃光，“……歐聖暉，我隻是一個小騙子，能喜歡你嗎？”
他歎氣，輕咬她的耳垂，“又說傻話！現在，不是已經喜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