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天,出遊台灣,從台北到台中,還有山水禪意的日月潭。對於佛教徒而言的我,台灣有兩件事,人文藝術和道場。
人與白雲棲 月照花影移
日月潭的濃墨淡彩,流連忘返。下榻的度假地據說是台灣最令人讚歎不已的藝術氣息濃厚的度假酒店——涵碧樓。
先在涵碧樓紀念館遊覽曆史的風起雲湧——100多年前日本人在這裏開始建造木屋,開啟著風雲名樓正式一頁;1949年後又成為蔣介石行館,除蔣先生度假、接待來台訪問的外國元首之外,也是反攻大陸的指揮要塞;之後,是台灣的房地產商賴正鎰先生獨有慧眼,買下這曆史古跡改造成我入住的度假區。
環路而上,展現眼前的是蔚為壯觀的建築外群,以水泥鋼構的橫豎線條勾勒出整體建築的簡約利落。
踏入涵碧樓,迎麵而來的趣味縈繞:籠中雀鳥、芬芳蘭花、盆景迎客鬆……禪意延綿。大廳簡約的中式格調,落地窗望眼向外,水天相連、霧氣朦朧的中式潑墨山水畫。還未Check in,即情不自禁環遊建築。大廳前的鏡麵水池以及露天遊泳池充分發揮“借景”技巧,將日月潭的湖光山色映入水中的方寸之地,湖上的睡蓮靜靜綻放,人自然駐足沉醉在湖光山色中……線條、層次、山景、陽光、雲彩、輝映、竹子、水聲起舞,曼妙無比。
我特別喜歡樹木,但凡有木的建築和設計就尤為感之愜意——涵碧樓涼風習習、竹林深深;大堂的桌椅也都是古樸的木製風,連鋼琴前的凳子約莫也是老房子裏掏來的舊板凳,每一處細節都好藝術,令人好不驚喜。在前沿時尚和懷舊禪境的時空錯落中挑起人深藏在心中的動容和共鳴,精神煥然一新。
據打聽,負責規劃設計哲理的就是澳大利亞著名的建築設計師Kerry Hil。他曾經稱自己的設計是Ongoing Style(前進式的建築),意即其獨特的風格,並不因歲月的增加而顯得老舊,反而能有曆久彌新之感。一個有靈魂的建築設計,須融入人文、建築、植栽等,唯融入自然之中,達到水乳交融的境界,好風好水,方成建築的藝術作品。Kerry Hill確實不枉這番心力。
走著走著,被多處走廊中的色調明亮、線條柔和、情態動人的大幅油畫仕女組圖所吸引,正駐足流連,一位精神抖擻穿著正裝的中年先生洞察到我正在觀賞作品,笑盈盈走來,原來是涵碧樓的總掌管人,他告訴我,這是一位山東的藝術家龐永傑所作。雖第一次聽聞,但還是對這個畫家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構圖上,他既打破又借鑒傳統繪畫的散點透視和西畫的焦點透視,在突出人物形象的同時,卻采用平麵化的表現手法,靈動的筆觸、親和的畫麵感和周圍的禪境相得益彰,休假的放鬆自在撲麵襲來。
夜幕來臨,鏡麵水池上的蠟燭,一盞盞地點亮起來。房間的陽台上,也燭光搖曳。坐在房間的觀景台——水天一色的夜幕裏,浪漫而神秘;無念亦無想,身與心獲得呼吸和自由,腦中憶起唐詩:
月黑見漁燈,孤光一點螢。
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
湖對岸正對的慈恩塔一閃一閃,不遠即是玄奘寺,那裏有唐玄奘的舍利子,據說他的舍利子分散在三地——西安、日本和中國台灣。心中有個聲音強烈地在呐喊:明天我要去玄奘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