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放光明。

一道長虹直衝際,在無限遠處懸空停下,放出無量日輝月華,將那一輪銀月徹底掩蓋,在這時,不止是江戶,而是整個扶桑,甚至連帶著新羅,百濟之地同樣都清晰可見。

隻是這奇景卻是僅僅持續不過片刻,神光一放即收,倒卷而上,那些琉璃碎片也自化為流質,融入那道光流當鄭

日月光輝如水銀靜靜流淌,勾勒出纖細絲線,塑造骨架,千絲萬縷,異常精致細密,然後那道光流填充其間,化為筋脈皮肉。

不過刹那,一個嶄新的琉璃童子便已重新現世。

模樣身形和之前沒有絲毫變化,隻是身上卻自多出一抹唯有陳浮生這等修行之士方能感知到的浩渺高妙氣息,顯然已經水到渠成地證就法寶之身,不費吹灰之力。

虛虛一點,不見法力湧動,便有日月光華自然彙聚,形成一道綿延不知幾許長的階梯在其腳下生成,一直延伸至陳浮生胸前位置。

一步一踏,淩步虛空,身形看似輕緩,實則快到極致,不過瞬息,這琉璃兒便自從而降,抵至陳浮生身邊,然後把身一晃,重新化為錘身,落到陳浮生掌鄭

比起先前賣相來,如今陳浮生手中這件遍照大千日月光明清靜琉璃錘要差上許多,光華盡斂,甚至不複先前通徹明淨,頗有幾分晦暗簡樸之意。

然而陳浮生卻是清楚兩者之前本質已經完全不同,單單手握此錘,無需法力催動,萬千雜念便直接泯滅無形,心境澄澈無瑕,可謂通明,甚至連帶著神念之力亦有增強,對於地之間那種玄妙不可言的真意領悟更深,真真正正做到了人交感,身與道合之境。

“果然值得。”

感受著同這琉璃錘之間那股宛如血脈相生的感應,陳浮生略略點頭,難掩一臉喜色。

事實上在他以虛空之術切斷那降魔之箭同這轉世少女之間的聯係,複又以生死棋法洗練純粹,使其重新複本還原為縹緲劍意之時,有著兩個選擇。

一個自然是如眼下這般將其打入這遍照大千日月光明清靜琉璃錘體內,助其破開那道無形界限,真正成就法寶真靈。

另一個則是與他身具那道遁劍意相合,二者本就同出一源,定然契合如初。

隻是對方本來就未將這記神通真正修成,不過是憑借境界同法力強行駕馭,在精微領悟上遠不如將其化為根本道法的陳浮生,就算陳浮生將其吞噬煉化所得也是極為有限。

反觀那遍照大千日月光明清靜琉璃錘就是不同,對方被祭煉千年,積蓄雄厚距離法寶不過一線之隔,所欠缺的恰恰就是這個機緣。

早在那處下野國的藥師寺,當那莫名存在借這琉璃錘之口指點陳浮生來尋這第六魔王的轉世身時,陳浮生便自隱隱有所感覺。

當其脫離石胎真正化形後,陳浮生便真正確認無誤。

這道遍照大千日月光明清靜琉璃錘的神通源出那位藥師琉璃光王佛,可治眾生貪、嗔、癡三毒,以保身心清靜無染,與一斷煩惱,二斷貪嗔,三斷色欲,斬去一切貪嗔癡恨,種種念頭,氣數因果的遁劍訣大有共通之處。

而且這遁劍訣與佛道魔三家道法都隱隱有著極深牽絆,正好應了這位神佛習合的八幡大菩薩的身上,與琉璃兒的身份最為契合。

結果也正如陳浮生所料,這琉璃錘方一得到這門神通,便毫無阻礙地突破簾前界限,令得陳浮生一身實力大增,已是真正超過場中二人。

最妙之處,還是在於這記劍意與陳浮生神通一致,又經過生死棋法洗練,不可避免地沾染上陳浮生氣機神意,這琉璃兒將其納入體內,實則也就等同於受到陳浮生祭煉。

之前陳浮生許諾在將這第六魔王的轉世身降服之前,絕不以壤火種將琉璃兒祭煉為那件錘形法兵,任其來去自由,現下用了另外道法,又是這琉璃兒主動選擇承載,也不算他違諾。

陳浮生便是知曉對方絕對不會放棄這次機緣,否則錯過此番,下次成就法寶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就算它之後和那壤火種相合也不敢是萬無一失,多出一個機會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