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數草藥混合後產生的獨有氣息盈盈飄來。
陳浮生甫下馬車,還沒走進醫館,就是精神一振,原本有些遲滯的神魂竟然微微有著痊愈的趨勢。
深吸口氣,陳浮生一臉感歎,抬頭看去。這股氣息並不是什麼刻意而為的妙方,而是無數種來自天南海北,或熱或寒、或溫或涼的藥材經過常年累月在這一處發酵醞釀後自然而成的一股妙用。
除了藥香,就連回春堂的匾額也是極有神韻,“也不知這三個字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遠遠在我之上。”陳浮生讚歎道,“回春堂”三個大字隱隱之間勃發出一股含蓄而又昂揚的生機之感,寫這三個字的人除了書法極佳,最難得的是這三個字中隱含的意境與這醫館極為相合,別有妙用。
車夫說的沒錯,這回春堂果然不愧是揚州城中名氣最大的一處醫館,進出的人絡繹不絕,甚至陳浮生還看到了幾個穿著打扮以及口音都和本地人有些差異的外地人專程前來求醫問診。
“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陳浮生對車夫吩咐一聲,緩步走進醫館。
一進去,神魂就自然而然地放開了感知。
“咦,這三張圖像?”最先吸引了陳浮生的是三幅懸掛在大堂上的卷軸,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原本的絲質麵料早已泛起微黃,上麵的人物形象也有些模糊不清,不過陳浮生還是一眼便看了出來,其中兩幅恰好是醫館之中公認的祖師爺:扁鵲以及張機,至於第三個人,如果陳浮生所料不差,想必就是這回春堂中的先輩或者師承來曆了。
這三幅畫和外麵的匾額顯然都是出自一人手筆,也不知在這回春堂裏懸掛了多少年月。。
在陳浮生“看”來,大堂之中每個前來問診的人,無論貧富老幼,因為患病的關係,心中都充斥極為強烈濃鬱的情緒,或擔憂,或希望,在經過大夫們的診治以後,更是充滿希冀,強烈程度陡然增強,這些情緒並沒有渙散於無形,而是充斥在回春堂中,有如驚濤駭浪,衝入那三幅畫像之中,然後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溫順如水,回饋到患者身上,循環往返,構成一個頗為玄妙的循環。
這股反饋對於患者無論是精神還是肉身都有著極為明顯的滋養作用,再配合著那股藥香,隻要長期在這回春堂裏,許多類似頭疼腦熱的小病都能不藥自愈!回春堂懸壺濟世上百年,不知救治了多少病人,想到這裏,陳浮生也不禁暗暗咋舌。
陳浮生雖然對這種手段極感興趣,但也明白這種場麵大多是機緣巧合,而不是有修行之人有意為之,這效果對於凡人雖然效果不錯,但也僅此而已了。對於修行者就收效甚微,並且修行之人祭煉法器,首要的要求便是純粹,這種熔煉眾生信念的方式遠遠不能和自身心神相合,最多當做一件物,而不是法器來使用。不過與那些神道中收集香火的法門倒很相似,雖然入門簡單,但想要稍有成就就得花費數十上百年功夫,就算修行者有著遠比常人高的壽元也不會如此浪費,更何況也不見得有什麼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