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打馬而過。
大運河運河這一條水路,北上順水,南下逆水。
要北上的話,相比較走陸路要方便不少。
通州碼頭。
‘上有京通,下有蘇杭。’作為大運河的南終點、北起點,通州乃是不折不扣的水陸交通要道。每日不知有多少糧油絲茶自南方轉運到這裏送往京城。
這一日的巳正,通州運河碼頭上又駛過一列官船,停靠在官家碼頭上。
船靠碼頭,崔東璧一行早就將行李打裝好的舉子就急忙走下船,做了這麼久的船,自然對於重返陸地有著無限的渴望。
雙腳踏在清晨剛撒過水的青石磚上,崔東璧伸一個懶腰,活躍一下筋骨,這才一臉感歎到:“坐了這麼久的船,重新回到地麵上的感覺可真讓人舒服。”
一旁的同伴開口笑道:“時珍兄,你就不要站著說話不嫌腰疼的,這一次如果不是依靠亞子兄的關係,借用了官船,如果混在民船裏麵,咱們的時間起碼要多耗上一半。”
旁邊的一位錦衣士子顯然就是那位亞子兄了,笑著擺一擺手,說道:“在下可不敢貪功,這官船本身曆來都坐不滿人,稍有關係的人都能夠輕易弄到,大家無論怎麼說,都有個舉人的身份,哪裏需要我費這一番手腳。”
陳浮生適時地插了一句:“可是別人可不能保證咱們這一批人都能夠處於一條船上啊,也隻有看在沈兄家世清貴,令尊又是當朝的侍郎,人家哪會費心給我們安排?”
沈醉雖然為人大氣,但畢竟年青聽了這話,也不禁有些自得,點了點頭,語氣更加親切起來:“到了京城,我也算是半個地主,如果有什麼事情我能幫得上手的,大家都是好兄弟,隻管開口就是。”
這也不是他太過熱情,而是大家同鄉同年,又都是年輕才俊,在這一路上交情也深厚了不少,而且江南一帶文脈本就昌盛,能夠在這裏考中舉人的,到了春闈,比起其他聲要多出不少指望來,前朝更是因此引發了不少衝突,最後甚至分設南北兩榜,這一批又是其中名次比較靠前的佼佼者,根據他的推測,倒有十之六七能夠成為天子門生,這可都是將來的資本,由不得他不心動。
正在這時,碼頭上急忙竄出一行家仆打扮的人,迎到沈醉的前麵,口呼少爺。
“是我家的人來接我了,我先去和他們說一會兒話。”沈醉一眼認出了領頭的正是自家的管家,開口解釋一句,向前走去。
“陳兄,距離會試還有幾個月,我們是要去揚州的會館的,你有什麼打算,是去你們蜀中在京城的會館嗎?”崔東璧看沈醉走得遠了,走到陳浮生身旁,低聲問道。
陳浮生知道,大部分省份甚至一些有條件的府城都在京裏建有會館,一般是由那些同籍貫的官員或者富商們捐款募資修建而成。隻要是同鄉隻要帶上相應的路引文書就可以廉價入住,因為都是老鄉,安全問題也有保障。
而且像這些參加會試的舉子們更是完全免去了食宿的費用,實在是不小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