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魔門中那些修煉了類似天欲尊者的《六欲天魔道》的家夥們在這種地方,隻怕修為肯定會一日千裏吧?”陳浮生感受著這股混合了憤怒、怨恨、不甘、恐懼、懺悔等無數種強烈念頭的欲念,心中不禁猜測。
當然一日千裏之後更大的可能是直接被這股強烈的欲念裹挾,身不由己,直接走火入魔吧。
魔門煉心的手段並不遜色於道家的淬煉道心,反而還要更加直接,當然也就更危險幾分。
“何蘭亭,有大人來看你了,還不趕緊起來。”
跟著牢頭七繞八繞,陳浮生在一間單人牢房前停了下來。
看來何家撒出去的銀子和何蘭亭那幾位同年的麵子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陳浮生點點頭,眼前這間牢房雖然窄仄,但是比起其他魚龍混雜的大房可要安全多了,不但沒有惡臭逼人的屎尿味,居然還能從南向的高窗裏透出一絲陽光,這已經是極為難得的待遇了。
端坐在一堆稻草上麵的何蘭亭卻是頭也不轉,直直地盯著對麵用碎陶片劃出了無數道劃痕的牆壁,冷冷道:“又是那位貴人派出來的狗腿子嗎,我何蘭亭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把我困在這裏根本就是緣木求魚,於事無補。”
“不知何大人口中說的是哪位貴人,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刑部司主事罷了,還擔當不起一個貴字,這次來也是受了令愛的托付,難道何大人這都不願意見我一麵嗎?”
陳浮生運轉內力,將聲音穩穩送了出去,另一邊則是饒有趣味地觀察著何蘭亭和帶路的牢頭有什麼反應。
果然聽到令愛兩個字的時候,牢頭雙眼就是一縮,而何蘭亭沉穩的肩頭也是微不可查地抖動一下,顯然是受到了衝擊。
陳浮生拱拱手,笑著看向牢頭,道:“這位大哥,你在開了門之後,能不能回避一下,我們還有些案情需要討論。”
“討論案情,是商量怎麼脫罪吧。”
暗自腹誹一句,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差役就連小吏都算不上的牢頭擠出一抹笑意,摸出一把鑰匙打開牢門,道:“那您老多注意一下,這老家夥雖然是因為收了錢被弄進來的,也不會什麼武功,但萬一狗急跳牆,傷到了您可就不好了。”
“放心吧,何大人都被你們關在這裏這麼久了,就算有一身武藝,現在也沒有辦法繼續傷人了。您說是吧,何大人?”
陳浮生看著將頭緩慢扭過來的何蘭亭,微笑著問道。
“閣下莫非就是陳……,陳大人?何某聽小女說過,陳大人對於闔家都有援手,何某便是結草銜環都難以報答,隻不過眼下身陷囹圄,卻是隻能說這些無用之語了。”
何蘭亭顯然沒有受到什麼嚴刑拷打,雖然看起來比較瘦弱,精神卻保持得還算不錯,就連胸前的長須也是打理地頗為仔細,倒是沒有辜負了蘭亭這個文雅的名字。
不過想來對方在這牢獄之中,除了數著指頭計算日子,恐怕也就隻能做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