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女孩,陳浮生自然不會說什麼有為後之相,否則這個金舒玄難免多想,隻是說一生富貴平安,無災無疾。
將一雙兒女送下去,金舒玄總算開始與慧超開始了久別重逢的對話,互訴些這些年的經曆,陳浮生也不時插上一兩嘴,打聽一下新羅的風土人情,國事朝政。
有了金庾信作為雙方的橋梁,關係自然更親密了幾分。
聊來聊去,自然而然地就談到了些雙方都關心的大事上來。
“上國皇帝想要以宗室之子迎娶公主,然後立兩人的子孫為新羅國主?”
聽了陳浮生轉述從孟訥、沈醉那裏得來的消息,金舒玄搖搖頭,一臉不敢苟同的模樣。
“這怎麼可能,而且,自德曼公主寡居之後,大王正在為天明公主準備大婚之事。”
“我聽說那位長公主不是新婚沒有幾年嗎,怎麼會這麼快就守起寡來?”
陳浮生好奇問道,金士信和他說的時候可沒有說起這件事,顯然也就是這一兩年才發生。
“這很正常。”
從慧超口中知道陳浮生此行單純是以出家人的身份來新羅,再加上自己兒子拜了陳浮生為師,他也就敞開了直說,“真正葛文王伯飯乃是大王的弟弟,年紀相差不多,向來體弱多病,並不奇怪,隻是可惜生下的孩子也早早去世。”
“至於天明公主的夫婿,”
金舒玄看向慧超和尚道:“你或許還有印象,是龍樹郎。”
“居然是他!”
慧超和尚麵色古怪地向陳浮生解釋:“目前我新羅的國主姓金名白淨,乃是真興王孫,但是他父親卻不是國主,當年真興王逝世之時,太子銅輪已然不在,因為皇孫年幼,所以以弟金輪繼之,隻不過他荒淫無道,寵愛一個叫做桃花夫人的有夫之婦,因而被和白會議罷黜,由其侄也就是目前的國主重新繼位,龍樹公便是其子,不過自那時起,他們一家的骨品也已經由聖骨降為了真骨。這一次國主將女兒嫁於龍樹,隻怕和白們之間又要有一場爭執,和他繼位以來的作風大不相同。”
說到這裏,這位高僧已然隱隱有了快意之色,顯然對於新羅貴族的爭鬥樂見其成。
“無非是狗咬狗罷了。”
陳浮生冷哼一聲,天日之下,政治鬥爭都是一般無二的陰暗。
那個所謂的和白會議拿這位真智王的作風羅列罪名和伊尹囚太甲,霍光廢昌邑王的行為別無二致,徹徹底底的行伊霍之事,這個金白淨稍有些野心才智就難以接受這種大權旁落,生死操於他人之手的局麵,試圖謀求改變。
陳浮生可是聽說,這新羅民風放蕩,休要說與有夫之婦在一起,便是與那些有孕在身的女子尋歡作樂也是等閑。
甚至腹中的孩子生下來,雖然不是親生,不能繼承情夫的骨品身份,但所受的寵愛並不比親生子少上多少,甚至有著一個專門的稱呼號曰:磨腹子。
第一任的花郎風月主魏花郎據說便是磨腹子,其後的花郎更是將其發揚光大,花郎郎徒中的郎頭便大多是風月主與其他花郎的磨腹子擔任。
那些和白那這條罪名將真智王趕下王位,實在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