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滅度大師邀我前去黃龍寺一會?”
三年不見,金德曼氣質也是有些變化,三年來在政事之餘,亦是勤修不輟,早已將一身真氣打磨得十分乖順如意,更是借助陳浮生打入她體內的情火魔種,已是強行打通了近二百來處竅。
放在大齊,亦不弱於那些習武數十年的江湖豪客,在新羅更是一隻手數得過來的高手,借此已經逐漸將所有花郎折服,威望倍增。
此刻的她,卻是麵色古怪,對著大大咧咧出現在麵前的大貓追問道。
她自是知道這隻大貓的來曆,更不必說嬴信也曾指點過她的武藝。
不過這才是真正讓她驚訝的事情。
看著嬴信離開王宮,思忖片刻,便自伸手從宮殿外喚來一名侍女。
“去將我妹妹天明公主請來,記得提醒她帶上孩子。”
金德曼胸中本就頗有溝壑,再加上魔種與相思紅線的關係,她對陳浮生了解極深,明白這位滅度大師自三年前,就與之前隱約有些不同。
更是從來不曾主動要求見自己,而是自己親自上門去求見。
其中緣故,她也隱約有些推測,隻是一向埋藏心底,沒有告知他人罷了。
這一次陳浮生主動開口,再加上嬴信親自傳信,自是有所醒悟。
“女子本弱,為母則強。”
陳浮生看著麵前的天明公主,忍不住心中感慨。
如果說金德曼隻是比之前更成熟自信了些,還算符合正常情況的發展。
那麼天明這個原本有些天真爛漫,不通世事的新羅公主就真正稱得上是氣質大變,真正變得剛強起來。
仔細打量這對姊妹一眼,陳浮生便自將目光放在了天明公主懷中的幼子身上,淡淡開口道:“屈指算來,公主的麟兒應該也有三歲了吧,卻是第一次看到。”
“這個孩子還未正式取名,聽聞大師曾為舒玄公家的公子更名,這孩子與大師關係更為親近,還請大師為這孩子取名。”
金德曼靈機一動,暗中給妹妹使個眼色,開口道。
陳浮生右手一探,孩子便自在天明公主的驚慌聲中,落入掌中,察探起來。
繼承了陳浮生與天明公主的血脈,這個孩子相貌也自不凡,麵若白玉,更有一股堪稱濃厚的氣運隨身。不過陳浮生卻是暗自搖頭,這個孩子沾染的世俗因果太重,眉宇之間現出一股征伐之意,乃是注定要在人間以武功做出一番基業,卻是不合修道。
陳浮生若是要強行引領他修行,倒也不是不可,不過恐怕沒有什麼大成就,而且也未必是他想要追求的事物。
而且誕下這個孩子,金德曼與金天明也是有所謀劃,不可能讓他走這條道路的。
“人生匆匆百年,但如朝露,轉瞬即逝。便是滄海亦可化作桑田,世間萬事更是皆如東流之水,一去不複還。是非成敗,轉頭成空,便是千古功業,亦複如是。這方天地之下,最無情,也最永恒不變的,隻有時光。今日,我便賜他春秋二字,望他莫要辜負了這兩個字的深意。”
聽到陳浮生賜名,金德曼心中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自一進入這座塔中,見到陳浮生麵容微變,重新蓄起長發,身上袈裟更是換作一身道服,她就瞬間明白過來其中的緣由,對於為什麼召自己前來再無半點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