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花公主眼神一陣迷亂,就要答應下來。
她如今身邊侍衛委實少了一些,再加上六部貴族地方豪族大多心懷鬼胎,讓她不能不多幾分心思。
更何況這個男子相貌英俊,讓人一見就極易心生好感,對方來曆也是值得稱讚。
上國書香門第出身,言辭也比新羅許多粗鄙的貴族要來得文雅。
更不必說對方話語之中還帶了一分莫名的神秘力量,讓她忍不住心馳神搖,隻欲順著對方的意思行事。
將手收於袖中,陳浮生輕輕一搖蒲牢鍾。
一道無聲之音瞬間傳入善花公主耳中,沁入心神。
雙眼一陣清明,善花公主猶自摸不著頭腦,耳中又自傳來陳浮生的傳音,心中不禁為之一凜,然後提聲道。
“善花已然被大王流放出宮,又有何麵目自稱公主,上國有雲:良禽擇木而棲。但善花這裏已經非是良木,怎能因為一己之私耽誤王公子,我新羅國以武立國,又有高句麗、百濟之地為敵,公子既然有心做我侍衛,護我周全,想來也是武藝嫻熟,不若投身軍旅,報國殺敵,也好搏個大好前程出來,我願意為公子修書一封保舉公主做個郎徒,侍奉花郎為主,說不定過上十來年就能重整家業,豈不比跟著善花顛沛流離要強出百倍。”
此話說出,眼見男子臉色變化,正欲重新開口,善花提聲道:“來人,從咱們的銀錢中撥出些來賜給王先生以充行囊。”
說完此話,善花重重將簾子一放,端坐車中,卻是將那位王章仍在一旁再不搭理。
男子捏著那幾吊銅錢,臉色陡然赤紅,然後轉青,然後一片冷厲,他確認這個善花公主莫說法力,體內空空蕩蕩,就是一絲一毫的真氣也不存在,自認絕無可能在自己法力蠱惑之下開口反對。
誰知道對方非但拒絕,更是劈裏啪啦,不知當麵給了他多少巴掌,簡直將他折辱得體無完膚。
雙腿隨意垂在馬車之前,感受著背後那股反複提起又自強行壓下的怒火殺氣,陳浮生輕輕一笑,背靠車廂,說不出的自在。
果真如他所料,在那番折辱之下,便是稍有血性的武夫都要動怒,更何況是修行之人。
以那個王章的修為,比起大齊蕭鎮遠在境界上還要高出一籌,就算他法力本質偏弱,也不是隨意可以輕視。
莫說善花這個新羅彈丸之地的公主,便是真正金枝玉葉的大齊公主也不能如此開口折辱。
對方卻是將這一股怒意強行壓下,顯然是有什麼大圖謀。
馬車緩緩行出一兩裏地以後停下,善花公主掀開車簾,臉色亦是憤怒之中帶了幾分後怕,張口就要說些什麼。
陳浮生回過頭,輕輕示意,然後手中綻放清光將車廂整個攏住,這才開口道:“現在我已經用法力將此地護住,絕對沒有人可以竊聽,公主盡可放心說話。”
看著善花公主鄭重下來,陳浮生心中暗暗一笑,以他的法力哪裏需要如此,不過陳浮生深諳人心,這般舉措更有容易使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