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正風也不多話,虛空踏出一步,一道赤虹便自從體內飛出,吞吐劍氣,猛然提升至百丈長短,然後向下一壓。
這數百名修士瞬時感覺莫大壓力湧上心頭,護身的罡氣或者遁光登時現出不穩之態來。
“論起道法來,蘇師兄比起那頭石精可要強出不知多少。”
陳浮生在旁看得分明,這是蘇正風將金丹界域煉入道基之中,修行到了介乎虛實有無之間,雖然看似無形無色,與周圍的氣息相合,但實際上卻早已將金丹界域暗暗張開,將這數百名修士囊括其中。
這些人修為不過爾爾,偶有幾個丹成的好手,也隻是勉強將自身法力練到一處,堪堪練就金丹界域,粗陋異常,比起謝瑜的雷池火海乃至黑山石精等人來相差不可以道裏記,根本未曾發覺自家早已落入了蘇正風的金丹界域之中。
相比之下,黑山明明修為法力都要高出一籌,卻隻能將之凝練成刀甲,呆板遲鈍。
兩人之間,就是差了這麼一點,雖然看似不起眼,但當真正出手的時候,這個差距就顯露得明明白白。
眼見蘇正風出麵,這些原本喧囂議論不休的修士齊齊收聲,個個都成了悶嘴葫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耳聞陳浮生的嘯聲之後,他們也不認為自家實打實地交手能夠勝過,之前做出這等姿態也是覺得人多勢眾,九天劍派怎麼也不可能一下子把他們背後的勢力全部得罪,想要借此占個便宜討要個說法罷了。
然而當蘇正風露麵接過了這件事之後,攝於他身上傳來的壓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沒有一個人率先出聲。
蘇正風卻是根本沒有理會這些人,把眼向後一望,提氣開聲道:“蘇某閉關多年,卻是不想居然一舉出現了如此多年輕俊彥,當真是好生慚愧!”
蘇正風話音未落,便有十數人身上氣息一震,憑空出現在這群修士之後。
雖然這十幾人法力波動與前麵的修士氣息隱隱有著共通之處,但論起氣象儀表來卻不知道強出了多少,無論是騎乘的坐騎還是駕馭的法器都稱得上一聲品相不凡,將前麵這些人徹底壓了下去。
偶有那麼三兩個許是不喜太過招搖,隻是單單把一身法力顯露出來,雖然看不出來身上行頭如何,但是其中修為最低的也都已經把一身護身罡煞凝練合一,煉成神光,比起陳浮生來在境界上還要勝出半籌,顯然都是各大門派中前來參加此番鬥劍大會的精英弟子。
其中兩人,陳浮生倒是認得,一人是同他一道前來大雪山的張元宏,龍虎派張家嫡係子孫。
另一個白衣女子卻是神水宮弟子水雲,陳浮生在東海乾天罡氣層中煉罡時曾與她有過一麵之緣,因為所修的天一真水與北冥真水同樣位屬七大真水的緣故,結下了一分淡薄交情,隻不過昔日她身邊那個頗有些少年傲氣的師弟卻是不知去了哪裏。
當日這水雲就已然丹成,幾年不見,雖然道行未曾提升到道基這一關,但一身氣息比起昔日更見縹緲清徹純粹,時不時有著一兩道清澈流水在身外憑空蜿蜒流淌,然後重新斂為無形,顯然是把自家的金丹界域天一真水界練到了極高的層次。
七大真水之中,其餘六種各有玄妙神通,好比一元重水奇重無比,北冥真水凜冽陰寒,相比較而言,這天一真水雖然看起來最為中庸,卻與大眾對於水行道法的印象最為貼切。
憑借著一身修為,水雲看起來在這十幾人中地位也頗靠前,還要在未曾鑄就金丹的張元宏之上。
當陳浮生看過來的時候,水雲亦是微微一笑回應,道門大派應有的風度展露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