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縣令身上散發出來恐懼臣服之意,陳浮生滿意點點頭,對扮黑臉的鐵壁使個眼色,和顏悅色道:“鐵壁兄莫要心急,縣令大人並非不願相助,隻是不願逼迫麾下做不願之事而已。”

見縣令唯唯諾諾點頭稱是,陳浮生一拍鐵壁背後背負的巨大包裹,道:“但我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更何況是行此危難之事。鐵壁兄,你且將東西亮出來,然後再看看大家意見如何。”

嘿然一笑,鐵壁解開背後包袱,雙手一抖,黃白金銀紛紛揚揚落下,在巧妙勁力下堆成一座小山,閃耀無窮光彩,晃花了縣令、師爺以及一眾衙差的眼睛。

雙手環抱於胸,鐵壁傲然說道:“這裏的金銀價值多少,想來大家多少心裏有數,有十個人去,就由十個人平分這些金銀,有二十個人去,就多出十個人來分,不過我們最多隻會招募三十個人,當然,在事前我們隻會付出一成訂金,其餘的暫時寄放在大人這裏,等到結束之後,就算有人折損在裏麵,他該分的那一份也決計不會少上分毫。”

這些金銀自然是橫崖山偌大庫存中的一部分,當鐵壁看到這些時也不由感慨一句這種無本生意才是真正萬利,左右這些不被輪回空間承認,帶不出去,就算在這個世界全部用出他也不會有絲毫可惜。

三十個人,大小也算些助力,當然這些衙差更主要的作用還是給那些試煉者充當肉盾,畢竟每多生存下來一個人,他們團隊就會有一筆生存點入賬。

“三十個人麼?”陳浮生清晰地聽到大堂中此起彼伏地響起吞咽口水的聲音,這麼一大筆金銀就算均分給三十個人也不容小視,就算衙門裏油水豐厚,花上一輩子子也攢不下來,拿命冒險搏一筆怎麼看都是劃算至極,尤其是在知道有這麼多人的情況下,膽氣也會因此雄壯幾分。

癡肥縣令與瘦削師爺默契對視一眼,沒有再表達任何抗拒之意,如果說之前他們還相信陳浮生有可能是少數那種腦子進水的癡傻之輩,居然主動跑去蘭若寺這種鬧鬼的所在,但在鐵壁亮出這麼一大筆金銀後就醒悟過來陳浮生等人必有其他緣由。

不過看在這麼一大筆金銀,更主要還是鐵壁釘入身後牆壁的那一柄腰刀以及桌上那三顆人頭的攝服下,兩人聰明地選擇了閉嘴。

“就算他們武藝高強,能夠斬殺這等悍匪,但在那些妖鬼麵前也隻有死路一條,到時候隨便給那些不幸戰死的衙差的親友幾兩燒埋銀子,堵住他們的嘴這些金銀可就全歸本官所有了,正好再趁著機會從那些想要在衙門做事的家夥身上再榨一筆錢出來。”

目不轉睛地盯著鐵壁腳旁的金銀,縣令不無得意地想到,現在這個世道,能夠在欺上瞞下,索要人事,造出無數冤假錯案的情況下,過得如此滋潤,穩穩坐住縣令的位子,這個縣令看似癡肥無能,其實還是頗有幾分能力,隻是不用在正道上罷了。

劍氣淩空落下,塵土飛揚,等到塵埃落定,蘭若寺三之外現出一道溝壑,平整如尺,好似一條生死界限。

緊接著六七十人耳中同時響起一道不怒自威而又隱隱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聲音:“你們是什麼來曆,為什麼要來蘭若寺擾我清修?”

“燕赤霞,難道你就不認得我了嗎?”排開眾人,緊緊盯著溝壑,感應著其中殘存的劍氣強弱,夏侯劍客臉色露出幾分訝異,沉聲道:“沒想到些許時日不見,你的劍法居然更上一層樓,很好,就是這樣,一會兒打得才算痛快。”

“不是我進步大,而是你浪費了大好青春。”縱身從牆壁躍下,燕赤霞單手提劍,搖搖頭道:“七年來無論我走到哪裏你都要找上來與我比劍,隻是為了爭奪一個‘天下第一劍’的虛名,你鋒芒太露,殺氣太重,卻不知修身養心,這又是何苦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