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鮮血噴出,在空中就蒸騰為灼熱霧氣,燒灼一空。陳浮生長呼口氣,將體內激蕩的真元法力平複下去,心有餘悸地抬頭向上看去,視線穿過那隻氣勢大減的玄色水蟒,落在茫茫虛空之中。

就在剛才,他下意識地想要用法力驗證自己猜想是否正確,沒想到方才推演出一個頭,就連大致脈絡都未摸索出來,就感覺有無窮巨力加身,壓製得自己根本無法動作分毫。

當發現這股力量並非來自輪回空間時,瞬間他就明白過來,這是他猜測的東西牽涉太過重大,已經幹涉到了這一方天地運轉的根源,這才受了天地真靈的反噬之力。

立刻陳浮生就明白過來自己必須停下這種推演,幸而他沒有修行過什麼推演天地靈機的法門,這樣一來,雖然窺伺到的天機要模糊許多,但也不至於被天地大勢裹挾進去,抽身起來也要容易許多。

“在下一時見到同族中人,一時有些拿捏不住自身氣血,倒是讓兩位見笑了。”陳浮生擺擺手,隨口解釋了一句,指一指身上道服,然後才道:“我們又何須欺瞞兩位,實不相瞞,我們能夠在那天風中保得性命確實有賴身上這件異寶,隻是這件法器的靈性也是因此受損不少,不知要花多久才能蘊養如初,最起碼二三十年裏不能再指望它分毫了。”

兩部十界金剛胎藏曼陀羅大陣自成洞天世界,天然帶有封禁之力,然而艾達·羅蘭美眸輕掃,卻是仿佛直接感受到其底下鎮壓的混沌風暴的本質一般,衝著抱琴老者點點頭,道:“在這件法衣上,我確實感受到了殘存的空間之力,依舊十分活躍,好像一座火山一樣隨時有可能噴薄而出,這一點做不得假。”

“能夠抵擋得住天風侵蝕的寶物可不多見,家族中的記載中可沒有見過有九天劍派,能夠在千年間發展出如此底蘊,看來大夏朝果然早已覆亡,連帶著許多門派都因此波及。”老者深深看向陳浮生身上道服,道:“能夠被允許攜帶這等寶物,看來陳先生的身份在你們門派中很不一般啊!”

“論起出身來,陳某比起羅蘭家可要差了許多。”陳浮生嘿然一笑,意有所指道。

除去艾達·羅蘭,就連這個灰衣老者身上也有著淡淡龍氣,隻是遠比不上艾達此女身上能夠凝為真龍之形來得濃鬱純粹罷了。

“怎麼,你知道我們來曆?!”陳浮生話一出口,灰衣老者心中一驚,臉色就是一變,前踏一步,劍意昂揚而發。

諾蘭德大陸與中土神州斷絕音信已近千年之久,更何況他們這一支族人當初背井離鄉之時當時正值神州陸沉,山河破碎之時,按理說應該沒有人會注意到相比神州億兆子民來不過九牛一毛的寥寥數百人才對,怎麼這個偶然流落此地的年輕人話裏話外卻仿佛對自己等人頗有了解,難不成對方是知曉了那件物事不成。

大夏朝與諾蘭德大陸當年能夠互派船隊橫渡無邊海進行貿易往來,那時候海上的天風威力幾近於無。

但是當老者等人的先祖躲避戰亂從中土神州逃離之時,虛空風暴卻是已經有了開始肆虐的苗頭,

當然,在當時這卻是保護他們躲過追兵的最佳屏障。雖然當時追隨老者先祖而來的那一批大夏子民中雖有許多實力非凡,但大多還是凡人,不能同陳浮生這樣的修道高人相提並論。當時他們之所以能夠跨越無邊海,倚仗的是老者祖上代代相傳的異寶定住了虛空風暴,也正是因為知曉老者祖上的特殊身份再加上也需要靠著這件寶物助他們安然通過突然肆虐起來的風暴,當時羅蘭家族安派在神州的那些人才會將老者祖上導勸到諾蘭德大陸來。

至於這場虛空風暴愈演愈烈,足足持續千年之久,而老者先祖與體內本就混有大夏血脈的羅蘭家族相互通婚,最終兩支血脈合二為一就是雙方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陳先生應該是出身新朝皇族吧?”艾達·羅蘭從老者背後走出,前進數步,目光灼灼地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敖璃,“雖說已經過了千年,但我們楚家一直孤懸海外,沒有朝見新朝天子,想來陳先生覺得對我們這些前朝遺民不方便說起這些,才沒有一開始告訴我們中土神州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