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白虹從陳浮生背後掠出。
一劍既出,方圓十丈之內即是是凜冽寒冬,冰封三尺。
激靈靈打個寒顫,暗光·阿薩邁特神情驟然凝重下來,原本看戲一樣的輕鬆蕩然無存,雙手向前,緩緩推去,身後那道血色門戶亦是隨之緩緩打開,一條血河奔湧而出,迎上那一道森寒白光。
血浪滔滔,聲勢浩大至極,看似無窮無盡,可是還未接觸劍氣,便自凝為無數細碎冰晶,從空中簌簌落下。
轉瞬間,地麵上,牆壁上,盡是璀璨冰晶,在這薄暮中反射血色光澤,奪人心魄。
暗光·阿薩邁特臉上狠厲之意一閃即逝,迅速堅定下來,兩手鬆開,撤回胸前,然後左手五指一並,以掌作刀,帶起一片如虹血光,向著右臂齊肘砍下。
金鐵交擊之聲響起,在這寂靜暮色之中異常刺耳,鋒利不輸飛劍的指甲與右臂相交,竟爾濺出數十點星火。
甲折,臂斷。
原來不知何時,原本病態蒼白的右臂肌膚已經徹底化為烏黑之色,不聽使喚,猶如冰塑一般。
更加令暗光·阿薩邁特駭然之處,在於那股仿佛可以凍結一切的寒意居然順著血河與白骨門戶還有自己之間靈魂還有氣機間的聯係侵入自身體內,似乎要將自己生生凍死當場。
望著正自把玩一枚不知從何處取出的霜白葫蘆的陳浮生,暗光·阿薩邁特難以掩飾眼中的驚駭貪婪之意,深深呼吸一口氣,強行將情緒平靜下來,從血河中分出一條小小支流注入右臂,任由白骨重生,血肉再生,筋脈如藤蔓一般以肉眼可見速度迅速在其上蔓延開來。
隻是暗光·阿薩邁特清楚,短時間內,這隻右手是不可能恢複到正常狀態下一般靈活無礙,需要一個逐漸熟悉的過程。
雖說他真正的手段並不在於與人貼身肉搏廝殺,但是少了一支胳臂,戰力畢竟還是大打折扣。
更何況,陳浮生拿出的這件東西也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
“這件神器表現為冰雪,寒冷的神性,應該是冰雪之女這位凜冬之神鍛造而成吧。”
將正自白骨生肉的右手收在背後,用精神力操控血河暫時不再與那一道白光對拚,而是收回在身體周圍,有如綢帶一般將身體護得嚴嚴實實,暗光·阿薩邁特這才看向陳浮生,如同一名好學的學生一樣,不恥下問道:“不過據傳聞那位冰雪之女的神器可不是這般模樣,而且這位凜冬之神的神格品階實在太低,雖然在極北冰原中可以橫行,但與其他強大神靈比起來,就相差太遠,以她的神力應該還不足以同時鍛造出兩樣本命神器出來,否則之前就不會被那幾名外來的巫師逼迫得如此狼狽,最後還要依靠另外一位神秘強者出手才能擺脫戰局,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其中的道理。”
雖然暗光·阿薩邁特口中對這位冰雪女神極為看輕,但如同不是借助家族中代代相傳的聖器或者血池加持力量,以暗光·阿薩邁特的實力還遠遠達不到參與評論那場戰鬥的資格。
不過作為黑暗議會的議員,又是在黯夜王庭這樣黑暗議會的大本營,他當然能夠接觸到許多隱秘,再加上那幾名巫師也並沒有太過重視掩飾身份,對那一場戰鬥也是知曉許多。
隻是無論如何,任他想破腦袋,也都不會將陳浮生與當日出手的神秘強者聯係在一起。
畢竟,那尊神像乃是陳浮生借助倩女幽魂世界中積攢的國運,加持人道龍氣來催動禹王真身,光明正大,磅礴霸道,大開大合,與血族這類習慣隱匿在黑暗之中的種族特性與神通完全相反。
而且,在暗光·阿薩邁特看來,陳浮生位階還要在他之下,隻是和自己一樣,借助了外物才能夠有目前如此戰力,和當日那一場堪稱驚天動地,波及方圓百裏,打得氣象萬千的戰鬥比起來還是差了好幾個檔次。
隻是,他想不通的在於,陳浮生偽裝的所謂雷弗諾這一支血族擅長幻術,喜歡獨來獨往,四處遊曆。並沒有聽說與勢力盤踞在極北冰原的凜冬之神教會有什麼瓜葛,更不要說是將這件明顯冰雪屬性的神器催動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