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他也有關係。”

年輕道人看著畫麵虛影,暗自皺眉,畫麵之上,陳浮生再次幻化為取經僧模樣,與人鬥法爭殺。

然而年輕道人卻是深知畫麵中與陳浮生交手之人實與眼前這名金甲將帥有密不可分的關係牽連,恰恰類似與陳浮生與他的關係。

隻是對方分出化身下界參與西行一事有天庭數位高人在背後籌謀策劃,諸多大能悉已知曉,身份並不隱秘。

然而,作為分化出去一縷念頭投胎轉生而成的陳浮生,在年輕道人諸多化身之中,資質修為際遇並不算太過突出,後來能夠和年輕道人感應到並建立聯係,絕大部分源於偶然。

這一次兩人化身因為這件事糾纏牽連到一處,還是摻和進來這樣一件受天庭矚目的大事中來,饒是年輕道人道法智慧兩項都堪稱通天,也是感覺十分棘手。

“這次西遊乃是天庭為將來的一次提前試演,關係甚大,不知有多少大人物盯著。若是這陳浮生作為取經人表現能夠在其中得到冥冥當中五位天帝的認可,我便可以像這人一般順理成章地加入那件事中,雖說此時風險甚大,甚至如果禁受不起,大道斷絕也是正理。”

年輕道人揮手散去畫像,喃喃自語,“可是早在我當年成道之時,便有大能斷定我無論在修行上如何一日千裏,在兩方宇宙真正分出勝負,五方天帝和三位道祖一般脫離此方宇宙另開一界之前,哪怕再過修行萬年,證道希望也極為渺茫,其他幾人想來也是如此,否則這天蓬身為北極四聖之首,又何必走這一遭,說不得這就是我所能抓住的最後一次機緣。”

借著輪回空間之力,天庭所能統轄控製的疆域比之千年,萬年之前何止倍增,又有五位天帝高居,鎮壓一切,然而年輕道人深知,五位天帝立天庭之時是何等混亂光景,若非有早已證得造化之位,通曉過去未來一切變化的三位道祖跨越時空早已布下諸多後手安排,隻怕依舊還是萬族混戰,天地動蕩之勢。

因而,五方天帝雖然都可算是術法通天之輩,但彼此境界亦有高低上下之分,其中頗有幾位乃是諸方勢力妥協下的產物,被三位道祖推上帝位。

不過,千萬年下來,五位天帝修為亦有進境,已然先後觸摸到了昔日三位道祖的無上境界,隻差最後一步,便能功德圓滿,證得造化,從此實現真正意義上的不朽不滅。

這看似好事,然而年輕道人卻是深知,最晚不過百年千年之內,就要因此引發一場改天換地的動蕩,到那時五方天帝便要同三位道祖一般,從此方宇宙中脫離出去,另開一界。

這既是他們修為境界更上一層樓的必經之路,亦是不得已而為之。

縱然其中有人不願,亦是無可奈何。

最多不過以莫大神通將這一步拖延到無限遠處。

事實上,年輕道人曉得,從某種意義上,這所謂的輪回空間,乃至西天取經一事皆與此息息相幹,為這一場席卷天地,諸天萬界的劫數而準備。隻是局勢演化至此,天機流轉,孰為因,孰為果,主次之別,恐怕就連五方天帝也已無法道明。

隻是年輕道人亦是明白,劫數起時,便有無窮機運隨之而現,本來到了他如此境界,哪怕苦修萬年,也未必能夠前進一步,否則他也不必非要分念千萬化身,以求借此抓住那冥冥一線間的靈機。

但眼下,陳浮生有意無意涉入這一場風暴當中,卻是給了他一個g更大的可能。

“五位天帝不單單是執掌天庭之用,更是因為有他們分別鎮壓,演化,才有如今天庭的巍然大觀,他們相繼離去之前,為了避免諾大天庭分崩離析,勢必如同三位道祖一般,選出後繼之人,如果我借著這具身外身,從這次西天取經以及那處小千世界中得到機緣,更進一步,說不定也有那麼一分可能,登臨帝位,到時候證就造化也不是全無可能,天蓬與我境界相當,本來他快我一步,這一次卻是被我趕上。”

隔著一道浩瀚星河遙遙望向那位金甲神帥,年輕道人眸子幽深,心中萬千思緒在刹那間盡數抹滅,一念不起,心似虛空,廣大無垠,然而原本還有著遊移的想法此時卻是徹底堅定下來。

“既然陳浮生如此,看來我要在他身後稍加一把力,讓他這一方的進度就要稍微加快些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