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要逃避我,再加上我和紀小月的誤會……”該死!原來她是這麼脆弱而敏感的。
為他準確的分析,紀澤脈投以讚賞的一瞥,“你全知道了。”
“我知道了。”元皓霍地站起身來,“我立刻去找她。天涯海角,也要把她追回來。”
“那可能會不行。”紀澤脈搖了搖頭,“她最擅長的就是貓追老鼠的遊戲。”
“那怎麼辦?”元皓皺眉。
“讓老鼠自己上當。”若沒有全盤的計劃,他哪裏會冒冒失失地闖到“情敵”的地盤。
“她?她不是同賀仲翔已經結婚了嗎?怎麼可能自己再回來?”他黯然。他們都結婚了,曾經再怎麼愛又能如何。
“沒關係。有你這塊奶酪,她一定會自覺爬入陷阱的。”好期待表妹中計的那一刻。
“那我該做些什麼?”元皓毫無概念。
“到時候你會知道的。”為什麼元皓總覺得,紀澤脈的笑容透著那麼一絲不懷好意呢?
走出元皓的工作間,一直沉默的金沛轉頭看向好友,“你一直都知道賀仲翔的下落,是嗎?”
“是的。”他直認不諱。
“為什麼到今天才讓我知道?”他語氣雖不重,但卻透出本性中的威嚴。
“因為他對我表妹照顧有加,是個好男人。”
“所以就犧牲我的利益成全你表妹?”這個朋友還真夠鐵的。
“你覺得,一個對自己追求了三年好不容易到手的女人,能夠悉心照料、過著有名無實生活的男人,會是挾票私逃的人嗎?”他是個磊落的男人。若不是因為他無法讓喻顏走出鬱鬱寡歡,自己也不會插手來點醒元皓這糊塗蛋。
金沛不語,錢不可能長了翅膀自己溜走的。除非是,“王誌強。”賀仲翔的副手,曾經的王副總。
紀澤脈點頭,笑容越發迷人,上海這錯綜複雜的一切都搞定了。接下來,可就是他那躲在澳洲不敢見人的小表妹了。
正在樓上看著那些素描圖的喻顏聽到門鈴聲響,連忙將圖畫收好,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呀。這個時候,怎麼會有人來呢?
“Betty,是誰?”她邊問著邊自樓上下來。
“顏,是我,我忘帶辦公室抽屜的鑰匙了,所以特地回來拿。”賀仲翔見匆匆自樓上下來的人,連忙解釋著。
“你打個電話回來,我幫你送去就行了呀。何必這樣來回奔跑?”自己連這些小忙都沒幫上他,她心底有說不出的愧疚。“沒關係。你這樣跑來跑去,會累著的。”他徑直上樓,不一會兒就下了樓,手裏已經拿著一串鑰匙,“我先走了。想吃什麼,我晚上帶回來。”
門鈴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應該是你的那些鄰居朋友吧。”他笑著,搶在Betty之前打開了門,卻意外地發現,眼前站著的是一位身高與自己差不多的挺拔俊男。怎麼看著有幾分麵善?
“賀仲翔嗎?我是紀澤脈。”紀澤脈禮貌地伸出手來,名字是他最好的名片。
“紀澤脈?”賀仲翔握上他的手,卻不明白這個商業大人物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家門口。
“我來看顏的。”也不理會男主人的一臉錯愕,他大咧咧地就欲往屋裏邁。
“換鞋!”喻顏斜睨著他腳上一塵不染的意大利手工皮鞋,故意給他難堪。
紀澤脈似乎早已習慣了她這樣的不留顏麵,不以為意地從Betty手上接過拖鞋換上。
賀仲翔自然是不會放任妻子單獨同這個不知為何而來又似乎與喻顏非常熟稔的大人物共處一室。也折回屋內,關上了房門。
“你沒事又跑到澳洲來幹什麼?”他們之間的追逐遊戲不是自她邁入元皓家那一刻起就該終止了嗎?
“顏,別任性了。你怎麼樣也是爺爺的外孫女,他怎麼可能放任你不管。”這句話看似說給喻顏聽,其實不過是很善良地滿足賀仲翔的好奇心。
爺爺的外孫女?喻顏竟然是紀澤脈的表妹?賀仲翔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他到底娶了個怎麼樣的女人?她認識自己這麼久,也已嫁給自己半年,都未曾透露過自己這麼可怕的顯赫身世。
“我都結婚了,沒辦法為紀家的商業聯姻事業添磚加瓦了。”她戲謔地笑著,大腦再不做做類似的腦類運動就要鏽光了。
“爺爺隻希望你能帶仲翔去和他一起吃頓飯,讓他親眼看看自己的外孫女婿。”爺爺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他這做表哥的可不打算讓小表妹帶著不愛的男人去見爺爺。
“看來又要讓你紀大少爺白跑一趟了,我不會去的。”她冷冷地拒絕。那個害了自己媽媽的劊子手,上次能賞臉見他一次,已是對他最大的寬容。
“仲翔,你也不打算去見見我爺爺嗎?他對你還是頗為賞識的。”他承認自己很可惡,什麼時候了,還要去小試一下這個妹夫的人品。
“如果公事上有必要,我一定會去拜訪老爺子的。可是私事上,若喻顏都同他沒交接,我又哪來的資格。”賀仲翔說時,一直堅定地望著喻顏,與商界大亨的會麵對他而言遠不如博她一笑來得值得。
紀澤脈真懷疑爺爺最近是不是掉價掉得厲害,竟然接連被兩個人這樣毫不猶豫地拒絕,“那好吧,我打擾了。”
“慢走,不送。”喻顏說完就欲轉身上樓。
“啊?忘了一件事。”紀澤脈含笑自上衣袋中掏出一個大紅的信封來,“喻顏,那個叫元皓的男孩子,非讓我這個‘情敵’捎一份東西給你。”
元皓?她想也沒想就連忙自紀澤脈手中接過信封,一張金字紅底的喜柬自未封口的信封滑落。
“他、他要結婚了?”喻顏望著躺在地上的請柬上那個大大的“喜”字,僵硬地立在原地,卻怎樣也沒有彎腰取起請柬來讀的勇氣。
紀澤脈很“好心”地替她撿起請柬來,“怎麼了?不屑嗎?那讓我替你還給他。”
“這也是元皓的一片心意。”注意到喻顏許久未曾蒼白的小臉,賀仲翔先一步自紀澤脈手上接過了請柬。
紀澤脈揚了揚眉,微笑著,“他原本就是請你們伉儷的。”
“若是我工作允許,我們一定會去。”賀仲翔非常有風度地答道。
“雖然爺爺交給的任務沒完成,也算是做成一件好事了。”紀澤脈見請柬已被收下,也不再多留,向兩人告別離開。
他走出幾步後,才回頭去望那已經大門緊閉的白色洋房,得意的笑容掛上唇角,竟然比設想中的還要順利。賀仲翔這個男人,雖然沒贏得喻顏的心,不過他對他的印象分卻增加了不少。現在,他必須馬上趕回上海。那裏,有一場婚禮等著他去操辦。順便他還要告訴那兩個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新郎和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