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說了。”鏢主話語幹脆、低沉。眾鏢師立即噤若寒蟬。
淩絕頂接著道:“諸位,想我二十四聯營鏢局遍布全國,還對付不了一個毛頭小子?”
“總鏢頭英明。”大管家陳四皮忙笑著臉應承。
“施幫主,你的來意我非常明白,我也勸告你一句,一定要認清形勢,不可逆勢而為。”淩絕頂滿口真誠道。
“總鏢頭這是買賣不成仁義也不在,我施某人實在心寒,告辭。”施伯望拉著施然羽大踏步往外走。
“潮哥哥······”施然羽滴淚呼喊。
辛潮依舊沒有回頭。
呼聲漸遠,辛潮腦海裏的呼聲卻漸強。
“大家準備一下,馬上出發。”陳四皮衝大堂裏每個人大喊。
“等一下,現在天色已晚,明天天亮再走吧。”辛潮急忙製止。
“姓辛的,你再得寸進尺,小心我不客氣?”陳四皮圓睜小眼怒道。
“好了,別廢話,快去準備,明天早上出發。”淩絕頂不耐煩地說。
“好的。”陳四皮悻悻然答應。
“後生,你總得先告訴我們明天去哪兒啊?”一位鏢頭問。
“是啊,我們明天去哪兒?”
“先告訴我們,我們也好做了美夢,哈哈······”
鏢頭們的話如箭般射向辛潮。
“我隻能先告訴你們,明天從南門出去。”辛潮道。
這句話像一顆定心丸,通過耳朵,被眾鏢頭吃進心裏,笑容立即如春花綻開,霎時整個大堂百花爭豔。
當夜,淩府大擺延宴,山珍海味堆滿宴席,空氣中酒香彌漫。
辛潮從來沒聞過這麼醇香的香味,見眾人喝得如此痛快,也忍不住大口喝了一口。這是他第一次喝酒,入口隻感到綿柔無比,入喉卻辛辣難當,到了肚裏則火燒火燎。這是一種多麼痛快的感覺,他喝了一口又一口,喝得比任何人都凶。
眾人本以為辛潮還是個孩子不會喝酒,現在見他喝得這般豪爽,紛紛前來碰杯。敬酒的雖是不是朋友,辛潮竟來者不拒,皆痛快幹杯。
那一刻,辛潮發現虛假的同飲比獨酌更加暢快;那一刻,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正因為堅定了自己的決定,酒才喝得那麼堅決。
待酒宴散去,眾鏢頭酒足飯飽,唯獨辛潮一人喝醉了。他被仆人攙扶進一間舒適的廂房休息。
辛潮第一次醉酒,全身滾燙,氣血如決堤之水奔騰亂竄,衝擊全身各大穴脈,整個人似乎要炸裂開。迷迷糊糊中他的腦海中不斷聽見一個聲音在說:“運氣調息,聚心融體,物我兩忘,引往空極······”
他跟隨腦海中的聲音,調息運氣,少頃,氣血順暢,腦子也清醒了許多,立時心下生喜,原來《空引》這麼神奇,便又專心心念口訣,運練起來。
練著練著,辛潮睡著了。
第二天,辛潮神清氣爽地醒來。眾人瞧見了,暗自吃驚皆懷疑他昨晚喝的是水。
馬匹、幹糧、銀子早已準備妥當,吃過早飯眾鏢頭急不可耐朝南門進發了。
辛潮和淩絕頂並肩在前,其他鏢頭人依次緊隨在後,一行人浩浩蕩蕩,惹得眾人圍觀猜測。
出了南門,在辛潮的帶領下,一行人朝一條通往青山城的大道行進。
大道旁是新栽的成片綠色禾苗,宛如綠毯;稻田中零星散落幾隻低頭覓食的白鷺,但被奔馬一驚,紛紛拍翅飛起;更遠處,全是深淺不一的蒼色山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