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看不慣而已。”
他沒有在搭話,隻是一味的看著手裏的書。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學,我抓起書包就往家裏衝去。
還沒進門,就聽見表姨媽在家裏朝姨夫大吼大叫。
可憐的我們啊,還寄住在親戚家,誰叫爸媽天天就知道環遊地球,偶爾才管一管公司的事。
完全不顧我們的存在,美其名曰:讓你們過獨立的生活,積累積累社會經驗。
然後扔下我和姐,夫妻倆恩愛的揚長而去。
我才八歲的時候就把我丟到到‘深山’中習武,隻有默泣呆在這城市,沒辦法,誰叫咱天生體質差。
四年後才把我放回來,幸好我還沒有脫離社會的軌道,竟沒想到那深山還有電腦?
那四年,除了每天‘苦學’之外就是和一位匿名女孩‘一訴苦腸’,相交甚歡,回來後才知道那‘匿名女孩’竟是我的胞姐。
有的時候我真在想,我們是不是他們的女兒?
為什麼狠心把我扔在四年,他們或許也是為了我好吧,畢竟父母的心都是在我們身上的。
況且現在,我的生活過的已經算很幸福了。
真是有點好奇,表姨媽在吵什麼。我放輕腳步走過去,把耳朵貼在門上,很清楚的聽見了他們的對話。
“你要什麼時候才告訴那兩姐妹,她們的父母早在兩個星期前就在飛機事故中喪生了。”表姨父嘶聲竭力吼了一聲。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忍住想衝進去問明白的心情,繼續聽。或許是聽錯了呢?
“不能告訴那兩個孩子,她們還太小,我怕她們承受不住,”表姨媽帶著哭腔說:“誰都知道這件事有些蹊蹺,藍氏集團的人剛放完狠話,妹妹他們就……”
“之所以是這樣,才更加不能告訴默泣和默葬燃那兩個丫頭,萬一在闖出個亂子來……”
姨夫的語氣突然間軟了下來,“那兩個丫頭連自己父母最後一麵都沒看見……”
後麵的話我已經沒有勇氣再聽下去。
單肩書包慢慢滑落,我靜靜的朝街上走去,想用喧囂的吵鬧聲使自己暫時忘記孤單。
眼是酸澀的,淚無聲滑落,原來我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樣堅強,我之所以冷漠,之所以被他們說所謂的‘無情’,隻不過是偽裝真實自己的外殼而已。12歲的我才從山裏出來,接觸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世界。
不偽裝自己,怎麼能生活下去?
微風蕩漾起來,心裏卻是永無止境的冰涼,一陣空洞感湧了上來,蔓延在身體各處。
好像有萬斤大石負在身上,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怎麼可能?怎麼會?竟然還是個陰謀,隻是恨自己的無能,為什麼連自己親人都保護不了?
我狠狠的抱緊了自己。明明就是六月,怎麼感覺這麼冷呢?
眼淚不斷往外湧著,記得媽媽微笑的對我說:“媽媽和爸爸不在的時候,小燃要堅強,獨立的生活。好好跟伯伯學習武術,長大之後要保護姐姐。”
使勁把眼淚憋回去,我答應過她們的,要堅強,要保護姐姐。
前麵的小巷裏黑壓壓一片人,嘴裏還掛著粗口。
貌似在打架?!真是可惡,還是十幾個人在欺負一個人,害不害臊啊,剛巧姑奶奶我今天有氣沒處發,就拿你們幾個練練手好了。
伸出手抹掉臉上的淚花,我換上嚴肅的臉,快步走到巷子裏,嘴角掛著慣有的冷笑,“一堆人欺負欺負一個人,丟不丟人啊,不想死的趕緊給我滾。”聲音不大,在這幽暗的巷子中卻顯得分外清晰。
帶頭的‘火烈男’轉過身來,一臉的唏噓,“喲,哪來的丫頭啊,長的那麼靚!裝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還叫大爺我滾?”
沉默了三秒,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人堆裏衝去,一個後空翻,站到了眾人的前麵,把受欺負的人護在身後。
一看苗頭不對,‘火烈’男大吼一聲“這妞還有兩下子,爺我今天要活的。”
‘一大堆人馬’朝我湧來。
十分鍾後……看著地下哼哼唧唧的人,我不屑的說道:“才幾招啊,就都躺到地下了,真沒意思”
“以後想報仇,就到城依附中高一(5)班找我,隻要不是上課時間,我,默葬燃隨時奉陪。”
‘火烈男’狠狠的瞪向那個剛才被他們欺負的奄奄一息的人:“藍澤浩,你好得很,白天有安琪護著你,現在還有個靚妹替你打架,你可真是豔福不淺啊。”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帶著那些殘兵離開了。汗,原來被欺負的是同桌——藍澤浩啊,看他平常不是挺厲害的麼。
我走過去看了看躺在地上像死屍般的他,“喂,同桌,你還好吧,人都走了,你快點起來回家吧。”
看他沒反應,我又踢了踢他的腿,還是沒反應。不會死了吧!
我俯下腰,伸手按在他胸脯上,嗯,還有心跳。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卻又無力的閉下,近在咫尺的俊臉讓我的心跳漏了一節拍。
他好像傷的蠻重的,送他去醫院好了。我小心翼翼的把他背在身上,他痛苦的閉著眼睛手腳上卻還在掙紮著回到地麵上,這人還真是奇怪,我又不綁架你,我是送你去醫院誒,真不老實。
都被人打成這樣了,還不讓人幫忙。
耳邊不禁意間略過他的唇邊,聽他呢喃道:“你快走,他們人很多,你一個瘦不啦唧的小女生怎麼對付他們。”這回輪到我疑惑了,難道他看到了是個女生來救他?還是?
到了醫院,把他交給了護士。
回到家,毫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再次驚慌的跳動下來,今後的我們該怎麼,心痛的感覺再次襲來,鋪天蓋地一般。
為了不讓他們看出來,我裝著沒事的樣子,走上二樓。
還沒進到臥室,就聽到姐的尖叫,“小燃你怎麼了,跟別人打架了嗎,身上怎麼都是血啊?”
我往身上一看,才注意到為什麼剛才回來的路上那些行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我了。
姐姐她應該還不知道,爸媽的事吧,那就不要告訴她了吧,她知道肯定會受不了的。
我無奈的撇撇嘴:“剛回來的時候路上有隻狗狗,受傷了,身上到處都是血,我就背著它上醫院去了。”
她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我,“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快點去把衣服換了吧。”
“姐,你最近哪去了,白天都沒見到你哦。”
“我、我啊,我在幻市那邊和朋友遊玩呢。”她吞吞吐吐道。
既然她不想說,那我就不多問,隻要她幸福就好。
“嗯,別玩太瘋了,爸……媽會擔心。”我停頓了一下,點點頭便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換好衣服,躺到床上,便進入了夢鄉。
整晚我似乎都睡的很不安,總是翻過來翻過去的。
夢中,揮之不去的是以前和父母在一起的快樂時光,還有媽媽那抹纖細的背影。
不敢相信你他們已經離開了這世上。
早上醒來的時候枕頭濕了大片,什麼時候的我已經變的這麼懦弱了?或是,我一直都是這樣脆弱?
清晨的陽光斜斜的照射在我的臉上,卻感覺不到暖意。地球還是一塵不變的轉動著。是啊,這地球離了誰都會轉,也許它才是最無情的吧。
一進班就看見藍澤浩靜靜地坐在位子上,臉上還掛著青紫,眼角扒著交叉的創可貼,可絲毫不減少他的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