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上)
(一)
馬車到了。
許千夜並未叫皇甫正一同與她進內,她並不想把這個“驚喜”太快的呈現在丁四麵前。
所以皇甫正在屋外等,看著許千夜小跑著回到她的“家”。
許千夜的心情是愉快的。
無法壓抑,無法遏製的愉快。
雖然她並不想在皇甫正麵前表現出來,可是任誰都能看出她雙眼中透出的不同與以往的神采與光芒。
皇甫正默默的看著許千夜離去的身影,甚至是微笑著望著她的離去的。
可是等到許千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眼界時,他的笑容凝固了。他的臉仿佛忽然又變成了一整塊花崗石般,完全沒任何表情,隻是冷冷的看著許千夜離去的方向。
如果許千夜離去之時能看到他這樣的表情,也許就不會那麼愉快了。
隻是又有誰能想到,皇甫正究竟在想什麼?
(二)
許千夜進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丁四。
她也沒並想到會在大廳看到丁四。
酒鬼通常都隻會在一個地方,酒窖。
丁四是酒鬼。
她當然也沒想到會在大廳裏看到其他人,她壓根沒想到大廳裏會有人。
可是大廳不僅有人,還有很多,全是許千夜從未見過的人。
許千夜一進門,原本喧鬧的大廳忽然安靜了,所有人都轉過頭來望著許千夜,仿佛她才是這個屋子的不速之客。
雙方都愣住了。
半響,有人開口,道:“許千夜?”
許千夜望向說話的那人,隻見他身著藍布衣裳,長身玉立,蒼白的臉上眼角上挑,帶著種說不出的傲氣。
“是。”許千夜淡淡答道。她忽然冷靜下來,她已經曆過千百次這樣危機,她已經懂得在適當的時候冷靜下來。
那人又道:“我們是‘血盟’的人。”他的話語中,透露著說不出的自傲之情。
“‘血盟’?”許千夜當然知道“血盟”。這個成立僅僅幾個月,卻已名揚天下的殺手組織。可是他們的出名,並不是因為他們組織多麼強大,規模多麼駭人,他們的出名,隻因為他們的一個殺手。
更確切的說,是因為他們的殺人工具——那個沒有恐懼,沒有悲傷,沒有同情,那個不怕死,隻懂殺人的“無”。
(三)
“你可知道,我們已經在這等了十五天了?”
許千夜靜靜的聽著。
“我們來的時候,是九月初一。”
許千夜靜靜的聽著。
“來之前,我們聽了很多傳聞。”
許千夜還是靜靜的聽著。
“聽說‘蟬非蟬’許千夜,本是個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隻是不知什麼原因,卻忽然變回了女人。今日一見,果然……”
男人頓了頓,許千夜隻覺得有上百雙眼睛在自己全身上下肆無忌憚的打量起來,就象她****在他們麵前一樣。
但她還是全無表情的承受著。
那人擺擺手,目光徒然收回,然後他繼續道:“我們也聽說,她的家中有許多藏酒,兄弟們都打算來品嚐品嚐,看看是不是圖有虛名。”
許千夜忽然打斷道:“結果,你們失望了是不是?”她的表情忽然有些奇怪——她走的時候,酒窖裏的酒是滿滿的。那是她為丁四準備的。
可是她離家已經半年多了。
她離開了,丁四並沒有。
她知道丁四不會離開。這也是她今天回來的原因。
她來,隻為見丁四一麵。
可是丁四人呢?
隻聽得那人道:“沒想到,許千夜的酒窖裏沒有酒,卻隻有個酒鬼。”
那個酒鬼,當然就是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