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教室裏,劉竹瞪著大眼睛在聽老師講課。這己經是劉竹第三天來聽課了。他現在感覺聽老師講課挺有意思的。尤其是今天新開始的經濟法課,看著講台上年輕的老師侃侃而談,劉竹感到心裏非常失落。
一直覺得自已混的不錯的劉竹為什麼能坐下來認真聽課,全是因為前幾天在法院劉竹碰到了一個真正的律師。
無意中去刑庭看高秀芬,正趕上開庭,被告律師的辯護詞從被告的犯罪動機,造成的危害後果,從主觀方麵講到客觀方麵,還有劉竹跟本沒有聽過的名詞,犯罪構成。劉竹有點聽傻了,這才叫律師,出口成章,自己雖然能擺事兒,可是什麼時候能夠象人家一樣坐在法*做出這麼有理有據的辯論。
律師,做為一種職業,隨著社會的發展,自已這種混法恐怕是要混不下去。想想自已一年往夜大交了好幾百塊錢,自已怎麼也應該去撈回點什麼,正好那裏有自己最缺的東西,知識。就這樣,劉竹每天晩上都去夜大聽課,雖然覺得很吃力,但心裏還是很平衡。不管怎麼說,自已這也算是上過大學了。
年輕的老師做完自我介紹,強調了課堂紀律和一些其它事項後開始講課:“我們今天開始講經濟法,這是一門新興的學科,經濟法學是由許多學科組成的繁多的科學體係,它包括經濟合同法律製度,環境保護法律製度,工業產權法律製度等多項法律製度,是一門綜合學科。這門課知識比較繁雜,學起來比較吃力,尤其是對你們這些一邊工作一邊學習的人,所以,我希望大家能認真聽課。有什麼問題能和我及時交流,我水平不高,希望和大家共同提高。”
接下來老師講什麼劉竹沒有認真聽,他腦袋裏開始想別的事情。小夥子年輕,有才,是正經大學法律專業本科畢業的,自已從本家主任那裏打聽過,農村孩子,家裏沒什麼路子,所以分到夜大來當老師。現在自已缺什麼,缺知識,這個小老師缺什麼,缺關係,知識不可能一天學會,關係也不可能一天建立,最好的辦法就是把知識和關係結合起來,走共同發展的道路。一堂課,在劉竹的意淫當中渡過了。
下課鈴聲把劉竹從無限的遐想中拉回現實,還沒等老師宣布下課。劉竹就站起來衝老師說:“孫老師,我有些問題下課後想向你請教。有時間嗎?”
年輕的孫老師大概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的學生,所以,聽了劉竹的話笑了:“沒問題,我住單身宿舍,隻要你有時間,我什麼時侯都可以。”
半個小時後,夜大附近的一個小飯店裏,年輕的孫平老師被自已的學生劉竹按在了椅子上。他到現在也沒搞明白自已這個學生想請教什麼問題。因為一般學生都是快要期末考試時才請老師吃飯,這個學生的感情投資好象太超前了,今天才剛開課,離考試還早呢。
劉竹點了幾個菜,要了幾瓶啤酒,沒管還有點迷糊的孫平,把倆人的酒杯倒滿,自已先喝了一口解解渴,放下杯子對孫平說:“孫老師,你那麼好的大學畢業,怎麼分到夜大來當老師了?”
劉竹這句活正問在了孫平的痛處,畢業時看到自巳的同學不是留校的,就是分到機關的,隻有自己這樣家裏沒錢,沒關係的幾個人被分配到這種沒人願意去的單位。到現在自已還是不順心。聽劉竹這麼一問就更鬧心了,拿起酒杯把酒喝光:“在哪兒不都是革命工作,當老師不是挺好的嗎。”
劉竹一看這才問了一句就發牢騷,也就不繞彎子,直接說明了自已的意思:“孫老師,我就和你直說了吧,我自己開了一個法律服務所,想讓你到我哪裏兼職幹律師,我覺得你在夜大當老師太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