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竹和孫平在法庭裏現在成了焦點人物。當事人雖然小個不高,但現在胸脯挺的老高,下麵旁聽的街坊鄰居也都無限敬仰的看著二人。
打官司,對普通老百姓來說,有絕大多數人一生也不曾經曆過。但是非大家還是能看明白的,這個案子大家一直都覺得被告楊福才有點冤,也知道原告和自己的律師是親戚,而原告律師在六合還沒有敗訴的紀錄,現在原告律師被城裏來的這兩個年輕人打敗,大家沒有不佩服的道理。
劉竹雖然挺熱情的回應著大夥的誇講,但心裏卻在嘀咕,這都快到下班點兒了,怎麼法官就沒影了,嚴格講庭審程序還沒進行完,就這麼不了了之,算什麼事兒。自己來之前已經和高林約好晩上一起吃飯,並告訴高林下班之前趕到縣政府,這都快不趕趟了。
劉竹正急著,書記員給他送來及時雨,請二位律師及當事人去辦公室看筆錄、簽字。劉竹頓時有了解脫的感覺,總算是完了,簽個字趕緊走,和哥們喝酒才是大亊兒。
進到法官辦公室,看到原告和原告律師都在,劉竹心想,這整的也太過份了,既使偏向也應該把表麵文章做好,這怎麼連表麵文章都懶得做,拿過桌上的筆錄,掏出筆,劉竹突然感覺不對,為什麼看到自己要簽字,法官和原告律師嘴角都有笑意,莫非這幫小子有什麼貓膩。
劉竹稍一遲疑,書記員就在旁邊不耐煩的催促到:“快點,馬上就下班了,我們還有事兒呢。”
書記員的催促讓劉竹肯定了這裏麵一定有陰謀的想法,於是,他放下筆,拿起筆錄仔細看了起來,剛看了第一頁,劉竹就驚呆了,這根本就不是剛才庭審的記錄,明顯是後做的,內容和剛才庭審時根本不符。
放下筆錄,劉竹生氣的對法官說:“就這麼點兒個小案子,犯得著嗎?”
法官看到劉竹把筆錄放下,臉色有點不好看了,聽到劉竹的問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衝劉竹和孫平問:“你們倆是律師嗎?有證嗎?”
劉竹和孫平掏出律師證遞給法官,法官拿過去看了一眼,回頭對原告律師中年齡較大的問:“老王,他倆的證跟你的咋不一個色兒?”
劉竹心想,都是國家發的證,你不看內容,光看色兒有個屁用。想歸想,嘴上還是很客氣的和他解釋了一句:“我們是兼職律師。”
法官又回頭問了一句:“什麼叫兼職律師,老王,你知道嗎?”
那個被喚作老王的律師搖了搖頭:“我沒聽說過。”
“原來是倆個假律師。”法官一邊說一邊把劉竹和孫平的律師證放進抽屜裏:“假證沒收了,快在筆錄上簽字,否則,我就把你們倆個騙子送看守所。”
劉竹和孫平有點呆了,這還是法院嗎?怎麼跟土匪一樣,竟然扣留律師的證件,而且還威脅律師。
孫平氣憤的指著法官說:“你這是執法還是在犯法,你究竟知不知道什麼是法律?”
法官一拍桌子站起來:“你少說沒用的,在六合我就是法,別看你們是市裏來的,到了這兒也不好使,我原來還以為你們有多大路子呢,可一個星期了,也沒人跟我說過這事兒,你還跟我裝什麼懂法的,快點簽字,要不然我整死你們。”
劉竹把桌上的鋼筆拿起來插進口袋:“字我們肯定不能簽,證你要扣也行,明天會有人來找你要,到時候你別後悔。”說完拿起包就往外走。劉竹現在的想法就是,這事兒一定要和高林說了,原先以為這點小事兒還不想驚動縣太爺,可現在不驚動不行了。
法官是不可能給劉竹走出去的機會的,劉竹剛一轉身,法官就已經攔到劉竹麵前:“這兒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劉竹現在有點怕了,聯想到自己當事人的拘留證,還真不敢懷疑法官把自己和孫平也給拘留了,看著攔在自己麵前的法官,劉竹小聲問了一句:“那你說怎麼辦?”
法官看到劉竹底氣不足,更囂張了:“在筆錄上簽字,要不然就別想走。”
劉竹知道走不出去了,但簽字是肯定不行的,於是他走到桌邊伸手去拿電話。法官沒等劉竹摸到電話,薅著劉竹的衣領把他按到椅子上:“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找誰都不好使,這兒就我說了算,要麼簽字,要麼我就按假律師把你們辦了。”